167.捆了再说(2 / 2)
秦子产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厨艺不错,每次做了吃食,总要偷偷分一点给葛馨宁吃。盛情难却,葛馨宁实在无法拒绝。
于是客栈的饭菜便吃得极少了,尤其是今晚,几道小菜她几乎是一筷未动,只喝了两口汤,便将剩下的倒进泔水桶里去了。
莫非她这一路的疲惫困倦,都不是因为身子弱,而是因为一直吃着加了“佐料”的饭菜?
葛馨宁越想越心惊。
这时何老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再试一次,不行就撞开门进去算了!再往北都是穷乡僻壤,买主只喜欢粗壮结实能下地的,这种娇滴滴的货色卖不出好价钱!”
先前那人立刻应道:“正是这话。这种货,在城里是宝,在乡下就是草,不能再往前走了。卢员外家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看多半有门,这次咱们可要大赚一笔!”
何老伯“嘿嘿”地笑了一声,十分阴森可怖。
葛馨宁只管死死地按住门闩,一动也不敢动,这时那柄利刃已重新伸了进来,熟练地往旁边一拨。葛馨宁一时不防,门闩几乎脱手。
她心下发慌,下意识地伸手一夺,门闩“咚”地一声跌回了远处。
这一下可就麻烦了。
外面那人惊呼一声,立刻叫了起来:“里面有人!那妮子醒了!”
“踹!”何老伯断喝一声。
随后,房门发出一声巨响,“咣啷”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力踹开。
葛馨宁站立不稳,整个人几乎被撞得横飞出去,踉踉跄跄地磕到了床头才停下来。
这时房门已经洞开,葛馨宁惊恐地挣扎着爬起来,抬头便看到店掌柜的那张看似和善的脸上带着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而何老伯站在店掌柜的身后,双目低垂,看不清表情。
“你们,想把我卖掉?”葛馨宁定了定神,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
店掌柜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听到了,我们也不必瞒你。这里的卢员外有心收你,只要你乖乖跟了他去,今后少不了你的好日子过——如果你不识好歹,可就没有人能救你了。”
葛馨宁看向何老伯,神色平淡:“老伯这一路上跟我说的话,全都是骗人的么?莫非你并无儿孙,所以不怕伤阴骘?”
何老伯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依旧挂上了略有些木讷的笑容:“姑娘,别怨我,我也是生活所迫。”
葛馨宁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忙道:“你需要钱,这好办,你送我去见我夫君,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何老伯似乎有些犹豫,那掌柜的已冷笑道:“等你见了你男人,多半要把我们送官法办了吧?我们没那么蠢!卢员外出手一向阔绰,随便给点赏钱就够我们过一辈子的;就算不能卖给卢员外,卖给个寻常的庄稼汉子,至少也能赚两三年的花销,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还要冒杀头的风险送你去那漠北战场上去?”
葛馨宁掌心冒汗,面上却只装着云淡风轻:“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你们怎的这就怕了?你们几位如此煞费苦心地拐了我来卖,做的本来就是杀头的买卖,难道还怕死么?我夫君富可敌国,岂是什么炉员外灶员外之流可比?泼天富贵唾手可得,只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罢了。”
“你……不是扯谎?”店掌柜咽了口唾沫,两眼放光地问。
何老伯却跺了跺脚,急道:“我可不稀罕什么泼天富贵,我只要一家人衣食无忧就够了!那种掉脑袋的事,我可不做!钱掌柜,咱们这是卢员外定下了的生意,你可不能反悔,得罪了卢员外不是玩的!”
店掌柜左手成拳,在右掌心中击了一下,沉声道:“正是这话,险些被这小娘皮哄了!少跟她废话,捆了再说!”
“不许过来!”葛馨宁见利诱不成,心知今日无幸,只得竭力缩到床后,拔下簪子持在手中,瞪大眼睛看着二人,作出凛不可犯的架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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