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段御铖篇——落落曾经居浪子(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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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未尽,太和殿上的这把椅子依然冷得刺骨。

真不知道这样一把寂寞的椅子,有什么可争的。

我倒是巴不得把它让出去,却不知道该让给谁。

先前在戏楼听戏,那些袅袅娜娜的坤伶们捏着身段,柔柔地唱着“何苦生在帝王家”的时候,我是不以为然的。

直到那一日,我坐在了这把椅子上,才忽然懂得了那些戏词之中的辛酸。

生在帝王家,便注定了这一世的身不由己。

在这把椅子上坐久了,我竟忘了自己也曾经是个可以纵情诗酒、醉眠花楼的浪子。

在宫中的时候,我不敢发这样的感慨。

因为每每说起此事,那些端丽高贵的妃嫔们总是掩口而笑,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事实或许确实如此。

在天下人看来,我实在算得上是上天的宠儿。

因为年纪幼小,我幸运地躲过了那场夺嫡之战,幸运地在夹缝之中长大成人,然后又幸运地捡了一把龙椅来坐。

从始至终,我似乎一直没有如何努力。

甚至直到如今,高坐在殿上的我,也从不肯在朝政上下太多工夫。

所以,如今这个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的天下,只能说是上天的恩赐了。

登基以来,我听惯了种种阿谀颂圣之辞,却从无一人肯说,我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或许,我确实做得不够好吧?

可是,还能如何好呢?

天下太平,无灾无难,实在没有什么大事可以让我大展身手的。

至于那些小事,难道朝臣们会做不好吗?

如果连小事都做不好,我养着他们做什么?我总不能为了表现我的勤政爱民,拼命把下头的那些小事揽过来亲力亲为吧?

这实在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

这一日我又误了早朝,在一个偏妃的住处睡到了日上三竿。

毫无悬念地,皇后又带着一群宫女和嬷嬷们,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说到这个皇后,我便不得不提那个不负责任地丢下江山逃跑了的臭小子。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十七岁,我十六岁。

论辈分,我是他正儿八经的亲叔叔,可是他只肯叫我“段御铖”。

无所谓,只要我知道他是我的大侄子就好了。

他跟我不一样。我是个只会吃酒赌钱玩女人的浪子,他却满心里只想着夺回天下、恢复正统。

我虽不解,却敬佩他。

于是接下来的几年,我陪着他在朝中收买人心、在各地招兵买马,陪着他扬名立威,陪着他建功立业。

短短五年,他便将那“那老贼”煞费苦心地铸造起来的一切腐蚀得千疮百孔。

推倒那小傻子之后,他夺回天下,稳坐龙庭,似乎已是顺理成章。

谁知到了这个份上,他却忽然撂了挑子,把一个烂摊子甩给了我!

甩给我就罢了,他竟连个王爷都不肯做,留下一封书信,便带着老婆孩子逃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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