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敢为天下先(2 / 2)
黄忠老实巴交一笑:“别自称繇了,我们主公听不惯这个,更不愿跟你寒暄,有话直说就好!”
刘繇一怔,此人无礼也就罢了,还如此不讲规矩?
自己和他主公说话,他竟然也敢开口。
不过他看陆远似笑非笑,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黄忠是陆远心腹,所说之话,自然有陆远授意!
刘繇心思电转,忍下心头杂念和厌恶,笑脸一扬:“将军,请!”
一张大汉地图被铺开,旁边只有陆远和刘繇二人。
“将军,此时你该明白了吧,这就是大势!”
刘繇开诚布公:“大汉十三州,洛阳那个黄口小儿占据几州?京城一隅之地而已!而我等扶持刘虞,幽州,翼州,兖州,豫州,荆州,如此五州之力,孰轻孰重?”
陆远若无其事:“如今的大汉皇位,如同烫手山芋,刘虞未必愿意接啊!”
“将军号称假寐之狐,但此刻只有你我二人,难道将军还要假寐?”
刘繇一脸坦然:“皇权旁落,我等皇室自然心急如焚!龙椅上的黄口小儿,岂能重振皇纲?刘虞是我皇室长者,自该有所担当!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个重任他都推脱不掉!”
他心中不耐,陆远明显是在装糊涂。
只是局势如此,他不得不强忍怒气。
陆远微微点头,语气淡淡:“可你等行事,以袁绍马首是瞻,这是为了重振皇纲?”
“非刘不王,我等虽然借势袁绍,但他算什么东西!”
刘繇语气稍显激动:“袁绍自封官职,早已形同反贼!但将军却与他不同!将军虽然强取扬州,却依旧按照朝廷规矩行事!我等要匡扶大汉,要的就是我大汉这份规矩!”
陆远在地图上的益州点了点,摇头失笑:“最先坏规矩的,就是你们大汉皇室吧!”
“益州刘焉……祸起之源!”
刘繇轻叹一声:“先帝被他蒙骗,以至于如今天下,刺史和州牧几经反复,职权不清!他是我大汉宗室叛逆,而袁绍,袁术,董卓,马腾,孙坚之流,则俱是我大汉反贼!”
他顿了顿,转而振奋:“如今只等将军助力,我等集六州之力,大势可定!无论宗室叛逆,还是大汉反贼,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唯有将军始终未坏规矩,又有从龙之功,可封大将军!”
他目光火热,紧紧盯着陆远。
只等陆远表态,助他匡扶大汉,重振皇纲!
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王侯之下第一人。
这个重饵,他相信没人可以无动于衷。
陆远稍稍沉吟,点了点荆州,笑眯眯道:“刘表呢,他会是你等助力?”
“荆州刘表……我宗室之耻!”
刘繇沉声感慨:“刘表其人,在外,钻营取巧,同时交好长安董卓,京城刘协,以及我等!在内,竟然与世家合作,作茧自缚,不知利害!如此毫无立场,懦弱不堪之人,不值一提!”
他稍稍尴尬,陆远一语,把他的五州之力划去了一州!
可惜刘表其人,他们身居高位,有目共睹,实在无法为其辩解!
陆远漫不经心,终于伸手点在了幽州上面,神色自若道:“公孙瓒呢,如何对付他?”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只想知道袁绍一党,要怎么拖公孙瓒下水!
毕竟现在公孙瓒,依旧一心戍边,无心中原乱局!
“将军,你此时还不明白吗!”
刘繇稍显不耐:“天下之大,唯我大汉富有四海!因此我不在乎谯郡与沛国这弹丸之地,也不在乎几匹西凉战马!只要能为我等助力,一些金银财帛,宝马良驹又算得了什么!”
陆远微微点头,这才明白了他们的手段。
金银财帛,美人宝马,最是简单,也最为有效!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终究逃不过这个道理!
陆远摇头失笑:“虽然我也不认同京城刘协,但相比起来,他毕竟在守着祖宗基业!守业更比创业难,唯有败家最简单啊!”
刘繇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不认同刘协,还骂他们一党败家?
此人已经和董卓,袁绍结了死仇,现在还敢同时得罪京城的黄口小儿,和他们皇族一党?
荆州刘表是四处拜佛,毫无立场,此人却是四处得罪,树敌于天下!
难道不要立身之地了?
陆远却再次伸手,点着地图上的颍川问道:“所以你们败家,不光是要败光大汉的土地财富,还要败光大汉百姓?”
“将军,这是什么话!”
刘繇眉头一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我敢送出谯郡和沛国!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了我大汉皇权,为了我宗室皇纲,那些百姓虽死犹荣!”
他稍稍沉吟,语气淡淡:“如果将军无意与我等结盟,那就算我高看了将军的雄心,也高看了将军针对袁术,这个上屋抽梯之计!告辞了!”
他起身欲走,只想看看陆远会不会出言挽留。
一个大将军之职,难道还不能满足此人胃口?
“使君,稍安勿躁!”
陆远笑容满面:“使君大概不懂,你要谋算公孙瓒时,已经坏了陆某心中底线!而听了陆某的秘密后,就走不出去了!跟我去皖城吧,总有一口鸡汤喝!”
刘繇脑中一懵,失声惊叫:“你敢扣留我?”
形势变化太快,他根本不曾预料。
一个公孙瓒而已,怎么会坏了此人底线!
不过他毕竟是一州刺史,不同于孔伷那等徒有虚名之徒。
刘繇迅速恢复平静,只是满脸阴沉,眸子微眯,静静盯着陆远。
“对!”
陆远笑容依旧,直言相告:“陆某本该杀你,以绝后患,只是不想袁术独大,这才留你一命!不过你发号施令,指挥豫州大军时,陆某需要先过目!”
他依旧希望按着原计划,让袁术重创后,继续回汝南替他守大门。
“你不敢杀我,还要让我为你所用,真是痴心妄想!”
刘繇手按剑柄,嗤笑一声:“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这道理你懂!我与沛王那等徒有虚名的皇族不同,你还杀不得!”
他神色自若,缓缓靠近陆远。
忽然之间,手上剑柄一提,试图挟持陆远出营。
来谈判时预料过种种情况,自己都不会有危险。
可惜不曾想到,一个公孙瓒而已,竟然成了此人底线!
虽然笃定此人不敢杀他,但被人扣留,他岂能甘心!
只是他的宝剑刚拔出一寸,忽然感觉眼前一花。
一只拳头迅如闪电,一个食指关节如同重锤,“咚”的一下狠狠敲上了他的胸口。
刘繇胸口一闷,喉咙一甜,一口逆血“噗”的仰面喷出!
那股劲道直透肺腑,让他眸中神采迅速黯淡!
刘繇兀自吐着血沫儿,囫囵发问:“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你怎么敢……”
陆远眸光幽幽:“陆某不愿掀桌子,但只是不愿,并非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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