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郭嘉之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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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儿呆了呆,先生始终还是这副姿态!

论及天下大事,豪情纵生!

不过当下关头,还是得注意士匡的暗杀吧!

郭嘉却已神色自若:“他们不会懂,此时此刻,给我扬州以威胁,反而可以让我扬州扫除异己之音,得以同仇敌忾!否则文若这等一根筋,必然还在为立场纠结,哪来这般忙碌!”

球儿自然想不通其中矛盾转移的道理,迟疑一下,试探道:“那先生以为,将军刚得交州,又定荆州战略,此事对吗?”

“恰到及时,神来手段!”

郭嘉神色振奋:“我军南下交州,唯一失算是交州太不经打,显得我军兵锋太盛,以至于四方诸侯为此忌惮,极可能合力针对我军!而荆州战略既有震慑,又可化解诸侯合力!”

他敲着刘表的信盏解释:“如今诸侯最担心我军动向,而荆州战略,刚好给诸侯点明了动向!他们都会静看我军与刘表拼命,无法形成合力!等我军吃下荆州时,他们就来不及了!”

球儿稀里糊涂点头,稍稍试探:“先生对荆州大战不担心,反而最担心士家?”

“虽然荆州战事未起,但结局已定,多思无益!”

郭嘉谈笑风生:“将军与刘表的为人秉性,完全不同!刘表为人,头顶悬刀,也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拼命!而将军为人,旁人多看他一眼,他就会想到是否该斩草除根!”

他拿起书信,呵呵笑道:“三军可夺帅,而刘表未战先怯,已被夺帅,还有何胜算!我再问他如果保证荆楚豪门的利益,荆楚豪门会不会考虑换一个主人,必会让他张皇失措!”

如今荆州战略的前几步已经实施,扬州正在给刘表定罪!

此时刘表竟然毫无动作,既没有主动出击,也没有对扬州在背后多做手脚!

始终还在针对孙坚,想要借机壮士断腕,最终依靠荆州防御!

如此懦弱之举,已经让他看透了刘表为人!

大军还没有真正夺帅,但刘表已经失了帅志!

如果易位而处,他们扬州面对此局,必会率先出手,趁机转移矛盾!

让荆楚豪门与扬州之间,再无和解余地,以便之后全力对外!

如此战略上的失败,这场战局已经不为他看中!

而且他有自知之明,临阵布兵,终究不是他所擅长!

对于荆州战略的具体战术,也并没有太多见解!

不过其余几封书信,却都在有的放矢!

给孙坚的书信,只是让孙坚如果陷入困境,一定要坚守待援!

江东猛虎在荆州搏命,必会让他扬州大军如虎添翼!

给曹操的书信,则是言简意赅,质问曹操立场!

当此关头,曹操必然会懂一个浅显道理!

曹操自己什么立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已经认定了曹操的立场!

只要曹操不想被灭,就得大战袁术,迅速站稳豫州!

不过曹操越是大战,就越是在证明着自己的立场,与扬州一致!

无论如何,曹操都已经上了扬州的贼船!

甚至他已经想好下一封书信,引曹操攻徐州!

以便他扬州大军角逐中原之前,让曹操尽情在前开路!

至于给袁术的书信,则是以盟友的身份,把对曹操行动的分析告诫一场!

袁术想要留下汝南退路,就不得不全力应战!

否则曹操绝不会止步谯郡,放弃汝南!

这场大战越凶,越会明朗中原局势!

都是为他扬州大军,角逐中原做准备!

而给徐州陶谦的书信,就只是问一下今后联系徐州,该联系刘备还是陶谦!

这是最简单的挑拨离间,但在此情境下,却最为有效!

客大欺主,正是徐州事实!

无论刘备如何谦逊知礼,陶谦也依旧会有所芥蒂!

最后的冀州袁绍,才让他真正上心!

论及地域而言,扬州与冀州相距甚远!

不过以袁绍的影响力,却可以主导豫州战场!

如今他们扬州率先掀了桌子,反而让袁绍更加如鱼得水!

立足北方,已经毫无悬念!

将来的中原角逐,袁绍必然是他们扬州的最大敌手!

不过书信之中,他也只是简单相问!

如果公孙瓒战死幽州,袁绍是不顾胡马南下,投身中原战场,还是替公孙瓒守住北境防线!

这样一个简单问询,但袁绍自然能心中了然!

虽然留下公孙瓒,会为将来的中原角逐,给扬州留下一个潜在盟友!

但是此刻剑指幽州,就得被拖在北境防线上!

否则胡马南下,他的冀州老巢同样难保!

郭嘉在书信中沉吟良久,终于看向球儿,乐呵呵道:“放心吧,无论士匡,还是各方诸侯,都不足为虑!”

他转身看向窗外,好似已经看到了士匡!

以及他并未与球儿提过的,士匡的局面!

士匡能被士燮委派而来,必然精于暗杀,并且对士家极为忠诚!

如今士匡已经没有麾下,而且已经打草惊蛇!

同时得知了皖城的防御,暗哨林立,在夜里俨如铜墙铁壁!

如果还想继续执行暗杀,就只剩最后一条路!

趁着如今医馆防御空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来行凶!

以求医的身份混入医馆,正是最简单的灯下黑!

这种局面,就是士匡已经心存死志!

也是郭嘉想要活捉士匡,考虑最多的局面!

郭嘉甚至已经想象到,士匡的具体手段!

无法带刀,只能靠着简易暗器,力求一击必杀!

暗器需要藏在袖中,绝不敢轻易暴露!

没有见到自己,更不敢提前发难,以免失了唯一的暗杀机会!

而且还需牙缝藏毒,以防被抓后求死不能!

郭嘉静心等待着,球儿却也凑到了窗口!

“先生,暗哨在哪?”

球儿目光逡巡,狐疑道:“球儿虽然没有先生大智,但也知道要抓人总得靠人手!可现在窗外,根本藏不住人啊……”

郭嘉心不在焉:“他们不能藏在这,否则士匡不敢靠近!我们皖城还有两个高手,之前在赌场输光了钱,不得不开武馆授徒的,难道你忘了吗?”

球儿神色一亮:“我知道了!我就说先生为人,往日最为怕死,宁可喝神医的药酒,终日软绵绵的碰不得女子,也要坚持按神医的嘱托治病!今日怎么这般无畏了……”

她明眸顾盼,匆匆取着药酒递给郭嘉!

“你在胡说什么,我岂会怕死!”

郭嘉紧了紧臂上袖弩,大笑两声:“我若是普通谋士,当然可以怕!但我如今主掌扬州情报,位高权重,岂能贪生怕死,真成了大黄口中的扬州软肋,平白让人笑话!”

他喝着药酒,忽然想起球儿所说!

不由大袖一拂,恼羞成怒!

无论如何,今日也不能再喝药酒!

“球儿,你得明白,人前和人后是两回事!”

郭嘉干笑一声:“人前我们要悍不畏死,保持希望,做个高贵的人!但人后我们都一样,高祖一被追杀,就会嫌马车太慢,率先把儿子踢下车,我们不这般禽兽就好!只要……”

“先生,你先看看这个竖着吹笛子的……不好!”

球儿却在看向窗外,目露疑惑!

只是话说一半,声音陡然拔高!

歇斯底里地一喊,忽然横身向郭嘉一扑!

郭嘉神色一紧,瞳孔骤然放大!

一个中年汉子神色冰冷,正在窗外不远处吹笛!

一根飞针却破空而来……

一把飞刀横空拦截……

一杆利箭凌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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