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我想和世界聊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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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吴豫夜斗张池,应该就要结尾,吴豫的一生就是孤独的一生,至于吴豫一直受命于罗平,和主线故事没有关系,你的主线故事是:一个离职的警员,配合警方追捕通缉嫌疑人。责编和策划告诉我,讲到这,可以了,很感人,很悲壮,别继续讲了,吴豫的身份是个秘密……

可是,这个秘密并不应当就此而埋没。

如果继续讲,故事会很拖沓,可是,也存在另外一个可能,故事之外,将会给人无限空间。这个空间是:吴豫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就仅仅是故事里呈现的“找张池”?

从事这个神秘行业的人的一生,你永远只能看见他的冰山一角。

有什么比“知道在秘密之外,还有秘密,而你却无法得知”,更让人吊胃口的?

于是,我终于玩起了反转的把戏,揭晓吴豫的秘密。

你看见的故事中的吴豫,不是你看见的吴豫,而是罗平的吴豫——这是故事的第一层秘密。

找张池的吴豫,不是你看见的吴豫,而吴豫的一生还有许多秘而不宣——这是故事之外的第二层秘密。

吴豫的身份,是故事末的秘密,可是在这个秘密之外,还有更大的秘密:除了找张池,吴豫还做过什么?

罗平、胡夏峰口中的“自己人”,到底是什么?这也是秘密啊。

对不起,这么高度秘密的词汇,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所知道的,是一个公理:能守住这么多秘密,是多么寂寞和坚忍的事!

把自己的姓名!自己的人生!隐藏起来,变成秘密,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这个国家,总需要有人挺它。

胡夏峰和吴豫各自坚持的十九年,是一种非凡的定力。拥有这种勇气和定力的人,是不计较得失的。

我写过许多刑警、公诉人的故事,写过许多正义战胜邪恶、法律正义伸张的故事,政法专业出身的原因总是让我对这类“着装人士”的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仿佛是一种地心引力,一种巨大磁场,牵引着我去搜集、讲述这些正能量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我们西南政法大学刑侦剧研究中心将一个巨大的学术难题摆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故事里的主人公,脱掉了警服,他们是不是还能坚守自己的信仰?你口口声声说你用主旋律故事来弘扬法治精神,这个问题,你如何作答?

如果脱了警服能坚持,那么你作为法律题材的作家,仅仅停留在“职业关注”之上(一个良好法治社会的最高层次:是人人参与,而不是孤立的依靠执法机关),你过去的作品岂非太过表浅?如果不能,你宣称的信仰和正义在哪?

这他妈太难了。

这和“休谟难题”、“二难命题”一样缠人,万能的上帝能制造一块他自己搬不动的石头吗?如果能,他搬不动石头,怎么叫万能?如果不能,那上帝更不是万能的了!

这样的假设不是在玩人吗?

幸好我有吴芳这样的记者前辈。

吴芳说:你看看胡夏峰和吴豫,他们都一样。

那吴芳,你恨他吗?

嘿嘿,对不起,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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