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闹大了(2 / 2)
二人反应极快,红袖恭恭敬敬把一杯茶奉上,入画则小跑着站到容瑾身后,为容瑾按揉额角,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钱妈妈黑着一张脸进来,见这情形,也不好再发作,只能肃目盯了红袖入画一眼。
容瑾请钱妈妈坐了,向她道谢,而后再将红袖支出去,这才满脸愧疚地对钱妈妈道:“让妈妈您看笑话了,其实她们两个并不常吵嘴的。”
这话说得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钱妈妈瞄了眼入画,额上皱纹深了深,她含笑道:“万寿堂出去的人老奴是熟的,老夫人挑的人绝没有错,入画在老夫人跟前便从未与人吵过嘴,不过太太那边的人么,老奴就不大晓得了。”
入画抬起一双大大的眼看钱妈妈,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她竟会替自己说话,须知因着自己懒散,在万寿堂当差时便受过钱妈妈不少责难。不过既然如此,何不顺杆儿爬?
“是啊,奴婢在万寿堂里可从不与人争执,自从红袖姐姐来了倚梅院……”入画上钱妈妈跟前来,委委屈屈地将自己被红袖为难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这入画还有个妙处,说着说着能把自己说哭,没一会儿她又开始掉金豆子了。
而容瑾,原以为自己要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多演几场戏,把她们送过来的两个好丫鬟之间的不和摊在明面上给她们看,那时她们便会下场管教,不成想才演第一出就收获了如此效果,看来不必自己再演,明日便有好戏看了。
此时她只配合着闭口不言,钱妈妈便当她默认了。
果不其然,送走容瑾后钱妈妈便将她听到的一五一十汇报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拜完佛,拈了三支香站在佛龛前,面上没什么,上香时那香灰却直抖。
她并不看重容瑾,平日里更不留心她的起居,只要看着人还活着就成,可说到底那是个小姐,被奴婢管教得服服帖帖的,还成什么体统?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她自个儿是个悍妇,送出去的丫鬟又能是什么好的?处处压着入画便罢了,还把个小姐也往死里欺负,若不管教恐怕这奴婢以为自己才是主子了。既然容瑾这孩子同她姨娘一样软弱,管教不了,那就由我这个做祖母的来!”老太太说着,将三炷香端端正正插了下去,圈着佛珠的手往门上一指,“去,把老爷和太太两个都叫来!”
今儿是休沐,林潜正在陈姨娘房里温存着,忽而来人传话说万寿堂有请,还请了朱氏。这下陈姨娘也坐不住,嚷着要去凑热闹。林潜知道她与朱氏素来不对付,便千哄万哄地把人哄住了,这才匆匆而去。
可这一哄,便去迟了。老太太与朱氏已经把那些尖酸的开场说完,要进入正题了。
林潜一踏进门,正坐在下首淡淡饮茶的朱氏一记冷眼便扫了过来。他身子一僵,理理衣襟上的回纹镶滚,朝老太太问了安后便乖乖坐在另一侧。
其实这两个女人中任意一个他单独对付都不在话下,但两人凑到了一起,那就没他这个一家之主什么事儿了。
“方才若不是钱妈妈看见,我还不知你太太给拨了个凶悍的丫鬟去倚梅院,”老太太慢慢悠悠地拨拉着念珠,掀开半片眼皮子看林潜,继续道:“四丫头同她姨娘一样,受了欺负只会忍气吞声,听说连她如今都快成那丫鬟的婢子了,我送去的入画就更不必说了,这事儿你这个当爹的不管管?”
林潜不知如何作答,便捂着嘴装模作样地咳嗽起来。
其实大家伙心里明白,这话不是问林潜,而是拐着弯地质问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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