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闲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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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阔知道容瑾不待见自己,识趣地离她远远的,生怕自己又磕着碰着了她。

程宗纶再上前时,看容瑾的眼神便很有些暧昧不明了。

他走近容瑾,放轻了声道:“直走,”而后便站在游廊外侧,将那延伸入内的花枝用身子挡住,为身旁的容瑾留出一块空阔,“听闻你喜欢诗词,其实我是个粗人,诗词不大爱看,倒是四书五经和兵法看得多。”

容瑾突然不会走路了,连该迈哪条腿都得在脑袋里千回百转。她不敢看他,目光朝下瞥向他的皂靴,她的心便随着那靴子一提一放,升得老高,又落得老低。

今年春天她还是蔫蔫的一枝,秋天竟活了过来。

“诗词我也只是略通,并不大喜欢,”容瑾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喉咙又开始发烫了。

此时她的敏锐失了灵,对程宗纶忽然问诗词竟不觉奇怪,自然更不知道他是在透过她同另一人说话。

容瑾忽而同他说起了《道德经》,她并不喜欢,但她以为他喜欢。

而他们身后的知敏和沈阔二人也聊得热络。

“你方才偷袭我哥,却反而伤了林家妹妹,几句道歉就完了?你爹妈是这么教你的么?”

“我输给你哥,便认赌服输,绝便不会在你家筵席上砸场子,找沈度的麻烦,误伤那位林姐姐我也道过歉了,还要怎么的?”

“哼,说得好像你来砸场子我们家就收拾不了你似的,你在扬州是土霸王,可这儿是京城,就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知敏一双眼直高到天上。

沈阔双手抱胸,脖子一梗,更懒得同她多言。

其实知敏说得不错,扬州盐商撑死了是地头蛇,在这筵席上,随便哪个动动手指头便能将他一家子给办咯。若不是他们沈家老太爷在战场上救过程家老太爷一命,就他们沈家的门楣,给程家门前扫地都不配,更甭说入这个门了。

是以,程宗纶不许沈阔任性妄为是为了他好。

……

程宗纶领着众人回菊园时,戏台子还未散,却也到了收尾的时候,看戏的女眷们兴致大降,便都说起闲话。

原本程宗纶不该进女眷所在的厢房,可这儿坐的都是熟客,且他是主人家,又有要事要同他娘商量,索性就携沈阔进来了。

当程宗纶和容瑾走到众人面前时,人群骚动了。

夫人们几乎都认得程宗纶,他身边站着的容瑾却没几人识得,于是一个个都压低声交头接耳地打听:“那姑娘是谁?程夫人不是最看重林家二小姐的么?我看这姑娘不像啊!”

在场的夫人们认得程宗纶,可还有好些小姐不认得,一见着程宗纶就像是四月的桃花,立即撑开了花/苞,开得浓艳,也都四下询问:“这是谁家公子,生得这般威武?”

自然两方都得到了答案,于是各色闲言碎语从人群里浮起来:

“原是那便是程公子啊!嗨,可惜了了,人家程夫人就中意林家二小姐,旁人呀,多一眼都不看的。”

“那也不一定,剃头挑子一头热顶什么用?还得林夫人点头啊!”

……

“哟,我认出来了,这是林家四小姐,可是怪了,程夫人看中的不是林家嫡女么?如今是怎么一回事,哎呦,这乱的呀!”

“姐姐换成妹妹也没毛病啊,呵呵呵……”

那上百个女子就像一片花田,娇花摇曳,簌簌响动,姿态千奇百怪,欢笑声也是千奇百怪。

容瑾眼见着上百双眼对自己上下打量,捏帕子的手不由一紧。她暗怪自己方才与程宗纶说着说着入了迷,忘了在人前避嫌,于是立即往后退了几步,佯作与知敏说话。

可愈走近了那喧闹声愈大,像是要钻进她骨头缝里,将她从里往外撕碎似的,她心头发怵,抬首扫一眼寻自家姐妹,瞧不清楚,人太多了。

最终,程家兄妹领着沈阔去了第一排程夫人处,而容瑾终于找着了第五排。

她捂着耳朵,从排头往里走,走到中央时,却看见太太和姐姐们不屑的冷脸,尤其是太太,她笑得十分邪性,再不像平日里端庄静美的她。

容瑾顿住步子,因头一回被人这样看,脸上挂不住,倒是容筝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过来坐了。

容筝盯着容瑾,笑得别有意味,“果然带你来是不错的,你不是去换衣裳了么,怎的搭上了程公子?”

搭上?这话听着好像自己是什么浪荡的女子,容瑾别过头,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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