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怪味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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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阔侧过身,看了床上那信誓旦旦的人一眼,目光漾了漾,随即却“呵”的一笑,“姐姐,你还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罢,赶紧钻回被窝里暖着去。”

沈阔娶容瑾,全然是因着这位姐姐深得他的心,可没想过容瑾还能替她理家。

而容瑾此时却坚定了想法,她暂时不与他同房,便不能生儿育女,那便先替他料理家事罢,如此也算对得起他赠她的赌坊了。

这一夜,二人无眠。

不过往后的一个多月,他们这般同室不同床的夜里却睡得极安稳。

到扬州的那一日,赶巧了是沈家定下的婚期。容瑾出了船舱便盖上盖头,由红袖和雀儿搀着下了船,送去喜轿里。

于是她只听得外头震天的鞭炮锣鼓声,还有身旁雀儿的感叹:“小姐,迎亲的人可真多呀!比二小姐出嫁的排场还大呢!”

上了轿后,她忍不住揭了盖头,掀起一线锦绣团花帘帷往外望,只见密密麻麻的都是红衣迎亲的人,看不见头尾。

她便坐在颠颠的花轿里,百无聊赖地揪着凤纹镶滚的衣袖玩儿,丝毫不慌张,甚至也不觉陌生,大约这些日子沈阔同她说了太多沈家的人和事,他们已在她心里扎了根,是熟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她由雀儿搀着,被送进沈家门里,看不清前路,只是不住地迈着步子,在喧闹声中,跨过火盆,到了正堂。

她听见小孩儿的玩闹声,听见那一声声七大姑八大姨们唧唧呱呱的私语,她忽而意识到这儿不是林家了,是离得京城千里之外的扬州,她手心忽而便冒了汗,紧张得迈不开步子。

“姐姐,咱们要拜堂了,”沈阔忽而伸出手,轻握了握她的手。

容瑾心里又踏实了,不怕,还有这个人罩着她呢!

于是,在一声声高唱中,容瑾从容地与沈阔拜了堂,随后被沈家的丫鬟领着,左转右转不知转了多久。

容瑾不知这沈家究竟有多大,只是一路上行过曲廊假山,听得虫鸣鸟语,便猜测沈园应当极为宽阔,至少该有林府的两倍大小,且其中花树繁多。

最后入喜房时,她已然精疲力竭,若不是碍着有人在房里伺候,她便得揭下盖头来倒头大睡了。

可是不成,她可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于是,她把伺候的人遣退下去,却也不敢揭盖头,只是从喜床上拢了一拢花生莲子来果腹,而后还是雀儿轻手轻脚地从紫檀木雕花八仙桌上端了一叠糖蒸酥酪给容瑾。

容瑾便拣了两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雀儿,你也饿了罢,你也用几块垫垫肚子。”

雀儿自然是尽着容瑾。

可正吃得香呢,忽而一阵怪味儿直冲鼻子,渐渐那味儿愈来愈浓,她憋不住“呕”了一声,把才入口的稣酪吐在妃红色绣并蒂莲的帕子上。

“小姐,您可是闻见一股死老鼠味儿?”雀儿拧眉,帕子紧紧捂着口。

“这哪儿来的臭味儿!”容瑾忍不住躬下身子又干呕了两声,“快!快去开门窗,把外头的婢子喊进来搜寻搜寻,可是有什么东西放坏了。”

还不必容瑾通传,几个奴婢便捂着口鼻进门来了,其中一个身子高佻些,肤色白净的红裙婢子疾步上前,捂着口对容瑾道:“二太太,不知怎的,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儿,奴婢先领您去旁的院子待一会儿,待把这味儿的源头搜寻出来,再送您回来,可成不成?”

大喜之日新娘子离开喜房,这到底合不合规矩?

容瑾犹豫了,如此是否不吉利,里头可有什么说法?

可那味儿一股股直冲鼻腔,令她头昏目眩,她再顾不得什么规矩,听从那婢子的话,随她走出了院子,往对面的渺风院去……

周围是纷沓的脚步声,想是婢子们动作起来了。

可容瑾总觉这事儿透着古怪,便捏了捏雀儿的手掌。雀儿抬眼,立即领会了容瑾的意思,凑在她耳畔悄声道:“小姐,院子里味儿也冲得很,几个奴婢已在四下搜寻了,您现下去的那院子离喜房不远,应当不碍事。”

容瑾这才安下心来。

而那在右侧搀着容瑾的红衣婢子,却是紧绷着神色抬眼看她,搀扶着她的手都微微发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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