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赶人(1 / 2)
那头沈阔走出门一张望,登时被这景象震住了,一楼赌桌上的骰子,马吊都撂下了,上百名赌客或站或坐,双眼都直直朝他望过来,笑得不怀好意。
二楼三楼的赌客们也不赌钱了,走出来围着栏杆看热闹,沈阔一眼望去,栏杆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像栖在栏杆上的一排燕子。
“二爷,您艳福不浅啊!”路过的赌客拍拍沈阔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坊主,您别是跟姑娘睡了没给银子,惹得人上门讨债来了罢?”一楼有好事者大喊道。
而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紧接着又有人高喊:“坊主欠的哪是银子?是情债啊!”
“兄弟们,你们在二爷这年纪恐怕还在树上掏鸟蛋罢,瞧瞧咱们沈二爷,才娶了京城的大家闺秀,又有红粉知己追着喊着要嫁他,与二爷比,咱们这些人都白长了年纪了!”
哈哈哈——
雷动般的笑声充斥整个赌坊,沈阔听得心烦意燥,冷声问身边的伙计,“那姑娘人呢?”
“就在那儿!”伙计指了指一楼靠近朱红腾蛇柱的赌桌前,一着浅紫色镂银丝纽牡丹花纹刻丝裙的姑娘一手摇着美人团扇,歪着脑袋脑袋,妩媚的狐狸眼直勾勾看向沈阔。而周围十几个赌客的目光也在她身上逡巡,几要流涎水了。
沈阔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便是丽春院的头牌——春娘,这儿的赌客无一个不认识她的。
沈阔记起当日自己与人谈生意时,似乎那人便点了春娘陪酒。这春娘眉目含情,体格风骚,直往他身上蹭,沈阔这个没尝过滋味的险些忍不住,可想着容瑾,到底不敢沾染分毫。
既没碰过她,走时也给了银子,这姑娘还来做什么?
“你把人带上来,”沈阔吩咐了身边的伙计,两袖一甩背在身后,踅身往自己雅间去……
外头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容瑾在屋里都听了个清楚。噪杂中有一二个音调高亢的,说二人才子佳人甚为相配,沈阔的太太是京城来的母老虎,必不会允他纳妾云云。
总之,那春娘只说了一句“寻你们坊主”,再往那儿一坐,再不言声儿了,底下看热闹的便连沈阔与春娘如何私定终生都编出来了。
一旁的雀儿和红袖一个气得撅起了嘴,一个面色沉凝,就等着看沈阔怎么来向自家小姐解释。
其实这事儿,解释也无用了。经这一闹,于他沈阔是没甚要紧,指不定还有说他风流少年,御女有道的。可于容瑾却极不利,新婚四个月,丈夫便去逛秦楼,还把姑娘招上门来了,这不是打她的脸?
沈阔硬着头皮推门进来,一来便是极严肃的一句话:“这姑娘我见过一面,就只知道她名唤春娘,他娘的,我定是被算计了!”说罢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对着黑漆描金木几重重一捶。
一旁的雀儿听了这话,脖子一扬,鼻孔里哼哼了一声,红袖也面露失望之色,容瑾则拧眉盘弄着两个骰子,半信半疑。
这时一伙计急咧咧地冲进门来禀:“二爷,那姑娘不愿上来说话,她说……她说让您领着她去沈府,给她个交代!”
“我都不认得她给她甚么交代?把人轰出去!”沈阔手一摆,冷冷下令。
“慢着,”容瑾忽而抬手,深深望着沈阔,“你真不认识她?”
“真真不认识!我沈阔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被我爹打板子,幼时跟人拿剑比试,什么出格的没干过?我若与她有情,早把她娶回去了,况且,”沈阔做了个嫌弃的神色,“那脂粉墙皮般厚,俗不可耐的女子,我可看不上眼!”
容瑾忍不住颔首,依沈阔的性子确实如此。
而底下那帮赌客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最会编故事的。
这会儿把人轰出去,回头他们便要嚼舌头说沈阔辜负了一位姑娘,或者索性编造成沈阔惧内,母老虎沈二太太不许他纳妾。
“你把人轰走,反倒惹人猜疑,不如我出面平息此事,让他们没舌头可嚼,”容瑾盘弄骰子的手忽的一翻转,竟掷出个三个六,十八点。
“你出面?”
……
随后,容瑾招呼红袖过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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