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宽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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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老人家又嘀咕:“世坤这孩子我是愈发看不懂了,崇兴虽是个稳妥的,可这些年只管过盐运这一块,贸然把所有生意交给他,他如何能胜任?”

容瑾也看不懂,说沈世坤对沈度委以重任?似乎不是,盐业就是一条破船,沈度再能干,做得再好,这艘船迟早也得被淹了。

老太太又嘀咕起来,“原先世坤从不管府中内务,前些时候不知怎的,竟让你缩减府里开支,这……这不大像他的作风,我总觉着呀,哪儿不对头,又说不上,问他他也不说,我这老婆子没人可商量事儿,只能同你说了,孙媳妇儿,你觉着是怎回事呢?”

容瑾明白怎回事,可她不能说,于是便为老太太斟了一杯茶,含笑着奉上去,“祖母,您一把年纪便不必忧心了,闲来无事时喝个茶打个叶子牌,好好作养身子才是要紧!府中内务,外头的生意,一个有我照管着,我这儿每月再向公公回禀,外头的事儿也有公公和叔叔撑着,便是大哥和崇明还嫩些,有公公和叔叔指点,慢慢的也能老练起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这话说得老太太心里舒坦,她接过茶盏,闻着那茶水中菊花的清香,顿觉心胸也宽阔了,于是她拍拍容瑾的手,“得空你多到祖母院里来,陪祖母说说话。”

容瑾说好。

回浅云居已是一个时辰后了,黄昏时候,天边的火烧云蔓延,到最后由火红褪为橘红,渐渐的,天穹由墨蓝占领了。

暮色昏沉,屋里开始点灯,接着晚饭也摆上了桌。

沈家与林家用饭的习惯又不同,沈家除非逢年过节,不然都是在屋里各自用各自的。

因沈阔近来归家晚,浅云居里的晚饭都晚一些。若是往日,这时候沈阔早便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话来逗她了。眼下就她一人,面对一桌子菜,忽而没了兴致,她拾起筷子,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到底让撤下去。

那个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的沈阔,也不知在何处用晚饭,怪想他的。

这头冷冷清清,弄玉小筑里却热闹得很。

邱姨娘又砸了七八个杯盏,几个奉茶的奴婢都被烫红了手,跪在她面前一动不敢动,直到沈度过来,才叫了起,让她们一并退下了。

“咱们忙活了这许久,还得出万把银子,到头来被明哥儿媳妇三言两语便挡回去了,那秦楼的究竟干什么吃的,男人堆里长起来的,还斗不过她?”邱姨娘气愤地抓起玉几上最后一个白玉茶盏,往地上重重一砸。

沈度头疼地抚了抚额,“姨娘,您收着点儿性子。”

邱姨娘的性子自是收不了,她原本都计划好了,只要那秦楼女一去闹事,容瑾必定气愤,指不定当场便扭打起来了呢!哪怕她忍得住不动手,那秦楼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那番话,至少也折损了沈阔和容瑾的面子,从此这夫妻两个便成扬州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再加上碍了沈家的体面,沈世坤也必不会放过沈阔。

谁知容瑾竟四两拨千斤,如此,体面保住了,沈世坤也就是听闻沈阔狎伎,气愤一会儿,沈家的面子保住了,回头这点子怒气还不就烟消云散了么?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方才爹爹便将生意全权交由我了,可见是被崇明伤透了心,”沈度的神色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细长的眼闪烁,如夜色中窥伺的狼。

邱姨娘心里仍不痛快,沈阔怎么的她不大在意,没伤着容瑾,反倒借此事显出了她的大度贤良,这是万万不可忍受的。

“那个秦楼的,事儿办得不好,原先给的订金五千两便当打水漂了,剩下的五千两便是扔水里也不能再给了,一个伺候男人的,说几句话,凭什么就值五千两?”邱姨娘面罩寒霜,气愤道。

其实那花魁为沈度办了不少事,每回与高官和商贾谈事,便常把那春娘从丽春院借出来陪酒逗乐,春娘也尽心尽力,于是沈度才愿意花一万两银子笼络她。

“春娘好歹是丽春院的花魁,大庭广众之下去贴沈阔,往后她的身价得低不少,这一万两是她该得的,明儿派人给送过去罢!”沈度肃道。

邱姨娘心道一个婊子,还高贵起来了?可看看沈度那沉肃的脸色,到底没反驳。

不过五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那女子没把事儿办好,凭什么要付给她呢?难道她还有脸来沈家闹?邱姨娘有自己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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