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入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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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不至于!”鲁成玉叉着腰,摇着自己的肥头大耳,“沈老弟你身子一向康健,不过……就这么把生意交给崇兴,你自己就撒手不管了?还有那船怎的卖了,漕帮可不是省油的灯,老弟你得留个心眼儿啊!”

门内的人在冷笑,却佯作无奈道:“我不成了,该慢慢交给崇兴了,至于那运盐的生意,我也是怕他照管不过来,这才卖了船,交给漕帮得了,说起这个,必要时老兄你可得帮崇兴一把!”

“一定的一定的!”鲁玉成在门外笑成了一朵花。

“啊呀不成了,我这身子奇痒,得去水里泡着!”

“快回去泡着罢,好好养身子,老哥我就不多留了。”

……

其实鲁玉成今儿来,是因沈家卖船一事令他费解,且前些日子沈家还合计着买地,虽然最后没成,可两件事连在一起便透着古怪。

他最怕的是沈世坤得了甚么消息,不告诉他们,自个儿私下悄悄运作,毕竟论人脉,何鲁两家加起来才能勉强及得上沈家。

不过现今听他这般说,且亲眼看他出牛痘不能出门了,鲁玉成终于信了,信了沈家是不得不卖船。

消息传了几日,沈阔自然也晓得了,不过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已走了样,他以为沈世坤得的是天花,于是忙不迭地回了府。

听见禀报时,容瑾正半倚在躺椅里看话本,她微微一哂,半支起身子道:“他倒还晓得回来,把院门堵上,不许他进来!”

“二爷没回院子来,一径去了听雪阁。”

“甚么?”容瑾掩口,笑得更欢了。

沈阔也就是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不还是最记挂他老爹的么?

容瑾于是慢悠悠起身,随后也去了听雪阁……

今儿的天不冷不热的甚好,日头隐在云翳后,热风在池塘水面拂过,褪去热意,迎面而来,甚是舒爽。

隔着一个池塘远,容瑾便见绿柳掩映下,一黛青色的身影极缓极缓地挪着步,挪了许久才挪到那朱红大门前,抬手想叩门,又放下,最后索性两手掺着,在门前踱起了步。

容瑾看得发笑,走近了道:“会传染的,庄大夫不许进也不许出,你敲门也无用。”

沈阔回头,只见微提着藕粉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款步走上石阶,而那双杏眼正盯住了他。

他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极难为情地偏过脑袋,“我可不是来看他的,我就是来问问他……他这病有没有的治。”

容瑾嘴角一勾,大步上前,重重拍门,“爹,崇明回府了,看您来了!”

沈阔惊慌失措,跳起来捂住容瑾的口,然而晚了,容瑾该说的都说了。他只能感觉那软软的豆腐般的唇覆在指端,瞬间,指头麻麻痒痒的,那麻痒传遍全身,他一个颤栗放下手,连退两步。

“庄大夫说爹他……他……”容瑾回头看着沈阔,故作欲言又止状,再叹一口气,才道:“有甚么话好好同爹爹说说罢。”

沈阔登时抬眼,方才胸中激荡的那一点儿羞涩荡然无存,“我爹他……”

“你还知道回来?”门内终于传来沈世坤的一声怒吼。

沈阔面向大门,低下脑袋,沙哑着声喊了句老爹,便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句“老爹”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把容瑾和门内的人都震住了,容瑾还从未见沈阔这般多愁善感过。

“你怎的了?过几个月痊愈你爹我便能出门了,好好把你的酒楼和布庄经营好了,莫再给你老爹我面上抹黑……”

沈阔一头雾水,不是说天花么?怎的几个月后便能治好,沈阔回头看容瑾,只见她一脸气定神闲,他忽的便明白了,压声道:“你骗我?”

“彼此彼此,”容瑾做了个口型,得意得勾勾唇角。

这时,门内的人又唠叨起来了,“你往后若再敢不吱一声便出府,老子非得打断你的腿,你可知这回你祖母为了你,担惊受怕睡不着觉,还有你媳妇——”

沈阔双手抱胸,恢复一贯的叛逆,“想打断我的腿,您出来了再说罢!”说罢便拉着容瑾下石阶,只余沈世坤在门内无可奈何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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