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惩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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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程家”二字,容瑾瞬间手脚冰凉,眼前浮现出某个人的音容笑貌。

东南的仗应当打完了罢,若战事未毕,圣上也不会着手整顿盐业,所以那个人回来了罢!

“丫头,你怎的了?”老太太摇了摇容瑾的手,容瑾回神,微微一笑道:“容瑾这就去写信。”

……

午饭过后,忽而狂风呼啸,一场倾盆大雨席卷了整个扬州,直到晚饭时分也没停歇。

容瑾透过南窗往外望,厚厚的雨幕笼罩了整个院子,浅云居后的竹林在风雨中飘摇,雨水小溪般携着泥桨流向小池塘,在清澈中注入一股晕黄。

沈阔见容瑾衣衫单薄还坐在窗口吹风,忙从八宝柜里寻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为她披上,“变天了,别冻着自己。”

容瑾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自己系上披风系带。

沈阔觉着她今儿有些不一样,说是不高兴么,也不是,就是忧郁的,那忧郁浸到骨子里了。

他内心恐惧又焦躁,这样的容瑾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于是故意说笑话,逗她,可容瑾只勉强歪歪嘴角。

另一边,沈世坤一回府便气冲冲去了弄玉小筑,又把沈度传了来,狠狠训了他们娘儿俩一顿,那声音直盖过浩大的雨声。

这是十几年来沈世坤头回如此严肃地斥责邱姨娘。邱姨娘也怒了,控诉他近来对沈度的冷落,对两兄弟的种种不公,最后惹得沈世坤拂袖而去。

沈世坤挥开遮过头顶的伞,冲入暴雨中,沈度便在身后追,沈世坤只扔下一句:“崇兴,你太令为父失望了,”说罢他便进了听雪阁。

他也是轿子行到半路被苏老爷拦下,看着那一身缟素的夫妻俩才知道自己最器重的大儿干了什么龌龊事。初听闻时他甚至不信,还当他们说错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是否是崇兴干的,最后他气得纵马急急回了府。

“老爷,大爷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奴婢赛雪端着磁石茶盘上前,小心翼翼地问:“要不传进来罢,外头雨滴子大得能砸死人呢!这深秋的天儿,淋病了可怎么得了?”

“他喜欢跪便让他跪着,跪死了才好,我沈世坤就当没这个儿子!”沈世坤说着,手里厚厚一本账簿往书案上一甩,“砰”的一声响。

塞雪忙敛眉耷眼地应了声是便退下了,沈世坤则疲惫地瘫倒在太师椅上,闭目眼神了许久。

沈度沉稳可靠,待人平和有礼,很对沈世坤的性子,虽是庶子,他却是当接班人培养的。

哪怕前些日子盐船失事,沈度后续理事上做了几个错误决断,而沈阔则出乎他意料,把酒楼和布坊都开起来了,在沈世坤心里,也还是大儿子更胜一筹。

可他酒后乱性,奸污良家女子,不来向他认错,甚至还逼那女子为妾,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他想着,兴许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这个儿子,不仅是儿子,还有教养儿子的邱姨娘。

沈阔母亲死的那一日,便骂沈世坤:“你当你是谁,一个被女人蒙蔽了眼睛的傻子罢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嫁给了你沈世坤!”

沈世坤心道自己或许真如她所说的,是个被蒙蔽的傻子罢。

当日,沈度在听雪阁前倔强地跪到半夜昏倒,才被小厮们抬回了院子。

而沈世坤没闲暇料理府中琐事,政令半个月后便要颁布了,可沈家的盐场尚未全部出手。

如今何鲁两家也急着把船和盐田卖出去,却找不到买家。其余小盐商此时不会冒险买入盐田,在政令颁布前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安抚苏家的事便交由邱姨娘和容瑾了,容瑾帮着料理丧事,邱姨娘则自掏腰包又赠了苏家两个铺子,并拉着儿子去苏家,在苏韫灵前叩了三个响头才安抚了苏家二老。

外人虽不知其中因由,可看这个架势,也知沈度对不住苏韫,害得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上吊自尽,外头流言蜚语无数,以至稍爱惜女儿的人家都不愿再与沈度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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