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得失之间(2 / 2)
话音末落,钟容霍然站起,指着说话之人道:“荣亲王,你不臣之心,路人皆知,如今又鼓动我王以万金之躯犯险,有何居心?”
钟容与荣亲王向来不和,但长乐皇帝却从来没有要调解这两个人的意思,此时两人在皇帝面前争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回所说是杀头之大事,倒把大殿众臣吓了一跳,便是偏帮着两个其中一个,打算帮忙的大臣们,也悄悄把脚缩了回去——在之兵荒马乱之际,众人都不敢强自出头。
荣亲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气苦不已,只是这一轮抢白,刚好又说中了他的心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钟容却是安然淡定,其实他这也是赌皇帝站在他这一边,他向来与荣亲王不甚对付,如若长乐皇帝当真御驾亲征,又不幸出了事,太子年少,虽说皇长子正值盛年,但却是几月前才回到朝中,其他十一个皇子若不是年少就是庸庸之人,这么一来,掌权者或者就变成了朝中党羽遍布的荣亲王,到时荣亲王大权在手,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
张天师在一边暗自摇头,荣亲王甫一出列,他就知道这性急的家伙头脑简单,有勇无谋,终究成不了大事,他斜眼向右边望去,那居于众臣之首的皇长子吕立出列,向长乐皇帝行了个礼,道:“父皇,儿臣以为,荣王叔所言甚为有理,现时战争已是胶着之态,御驾亲征确然是可以收到奇效之举。”
吕立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松了口气,有皇长子出面,帮的又是被丞相斥为居心不良的荣亲王,自己无论支持哪一方都有了理由。
长乐皇帝微微点头,吕立话风一转,又道:“但是,钟丞相的顾虑也很有道理,父亲万金这躯,怎能以身试险?因此,儿臣恳请父皇恩准,由儿臣率领王者之师,以卫国土!”
吕立缓缓把话讲完,早急着表态的吏部侍郎丁严辞列道:“陛下,臣亦以为,皇长子所言极是,恳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将斩逆之剑,赐以皇长子!”
他自以为这一番说话得体,众臣又齐声附和,不由大为得意,偷眼向吕立望去,却见皇长子脸色惨白,一时心里骇然,思念转间,又不知道犯了那方面的错。张天师在一旁苦笑不已,本来以为吕立还有得到兵权的机会,但却被自己的人破坏掉,这得失之间,似乎来得也太快了点。
果然,长乐皇帝冷冷道:“朕意已决,诸卿不必多言,至于钟卿与皇弟之争也大可不必,此事由军部计划,今晚朕要看到奏章。”接着示意李全,李全一摆拂晓尘,尖声道:“今日朝事到此为止,众臣退朝。”
待得长乐皇帝从后面离开,众人依次出了朝堂,丁严辞一把拉住张天师,张天师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拂袖离开,丁严辞心中一凉,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
这燕国,谁都知道吏部侍郎是张天师的门生,自己迫不及待的表态支持皇长子,这不啻是告诉长乐皇帝,张天师跟皇长子这也是有关系的。长乐皇帝此时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儿子了吧……
丁严辞想到其中利害,心知自己好心办错事,张天师已不喜自己,而皇帝更是早要除掉自己了,没有张天师的庇护,只怕今日一过,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不由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再说吕烈随着长乐皇帝回到三清宫,有些不解问道:“父皇,我觉得让大皇兄替父皇亲征也很好啊,他在海南统兵不是很好吗?”
长乐皇帝叹了口气,道:“烈儿,你要知道,一旦涉及到权力与利益,便是亲如父子,也是不能相信的……”
吕烈似乎有些明白,可是却又不大明白,他与吕立接触不多,但也知道现在长乐皇帝在顾忌自己的大儿子,或者这功高震主一说,在哪个朝代都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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