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有乱过,不如一试(2 / 2)
沉朱依偎在凤止怀中,心想,世人常道浮生如梦,于神明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神明的寿数那般漫长,长到仿佛抹去哪一日都无关紧要。可是,她却永远无法忘怀自己踏入荒河镇的那一日。
因为,在那日之前,她的生命中没有凤止。
她的生命中,怎能没有凤止。
夜色渐渐阑珊,凤止见怀中的少女面有倦色,于是挥袖在周围布下仙障和卧榻,供她安歇。
沉朱坐在床边,目视着凤止的动作。他随手幻出几案和香炉,不紧不慢地添香,又在龙凤雕饰的卧榻上落下缎帘,燃起喜烛,才重新回到床边安身。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亦不知该说什么好,垂着眼睫任他将他将自己的手越握越紧。
烛光摇曳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凤止。”沉朱总算撑不住,率先打破沉默,说话时,缓慢地把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
凤止的神情为她这个动作黯淡下去,她的手却转而落他的衣领上。
她望着他,轻道:“把衣服宽了吧。”
洞房喜烛,这般干坐着像什么话?
在她为他宽衣解带时,他按住她的手,道:“阿朱,本君不愿逼你……”有烛火在他的眸中跃动,衬得那双凤眸愈发明亮,“本君最后问你一次,嫁与本君,你可心甘情愿?”
她往前凑了凑,道:“笨凤凰。”轻轻吻住他,离开他唇畔时,道,“我不回答,你也该知道啊。”
他再按捺不住,重重地回吻过去。
长发散开,衣衫落地。
“凤止……”她紧闭双目,用尽浑身力气抱紧他,“每次双修时……你其实并没有尽兴吧。”
她虽有些迟钝,却并非懵懂无知,她早就有所察觉,男女之事,不该只是互相亲吻抚摸那般简单,只是碍于颜面,一直没有同他捅破。
她不明白,他为何迟迟都不动她。
她太想与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再等。
“凤止。”她凑近他的耳畔,语气灼热,“如今已经拜了天地,你还在等什么?若你有所顾忌,便由我来做。”
他的嗓音沙哑滚烫:“阿朱,本君之前一直克制着不去碰你,是怕你还没准备好,也是想在大婚之日,给你一个圆满的洞房。你当真准备好了吗?”
她的心口起伏不定,表决心一般:“凤止,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决定的事,还从未有后悔的时候。
“你还不明白吗,我很……信任你啊。”
信任他,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
凤止的动作一顿,继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道:“阿朱,本君还想听更好听的……说你爱我。”
“我很爱你啊,凤止。”
夜渐渐深沉,除了洞房燕好之声,四下便再无别的动静,床帐内,少女克制的喘息突然一重,继而便有渐重的呻吟声响起。
灯烛“啪”得一声,灭了。
短短一夜良宵,几度欲生欲死。
夜半,沉朱朦朦胧胧地醒来,觉得自己方才仿佛做了一个梦,可是头微微一偏,便真切地看到躺在自己身畔的男子。他背对自己,黑发散落在身侧,虽然凌乱无章,却极为动人。
她望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缓慢而小心地抱上去。隔着亵衣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满足地闭上眼睛,再度睡了过去。
琼华殿外,宴席已散了七七八八,成碧望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同僚,把脸转向百翎,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白泽神君从来没有沾过酒,一不留神就喝高了。夜来神君本来是千杯不醉的,今日不知怎么了,竟也醉得不省人事。”望了一眼同样烂醉如泥的凤仪,点了点头总结,“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百翎道:“成碧元君不必担心,君上早已为来客准备好厢房,今夜诸位可放心留宿朝凤宫。”召来一个宫娥,淡淡吩咐,“为成碧元君引路。”
成碧欣慰地起身,道:“还是凤止上神想得周到。”把白泽架好,笑眯眯道,“此处便交给百翎姑娘善后了。”
百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为难地望向趴在酒桌上的两个青年。一个白衣白袍,如清贵的佳公子,一个玄衣玄衫,脸生得比女人还好看。她忍不住托起下巴,都醉得不省人事,她到底该先送谁回去?
夜来半醉半醒间,见立在身边的那个降红色身影顿了片刻,突然抬脚,朝白袍青年走去,他额角一疼,只觉得体内快要退潮的醉意突然翻腾,几乎不受控制地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腕紧紧握上。
她为他的动作顿住,语气平静:“夜来神君,你醒了吗?”
他坐直身子,冷冷道:“不许去。”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嗯?”
他手上力道加重,语气更凉:“不许到他那里去。”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不满,道:“夜间露水重,神君既然醒了,就速回厢房中休息……”
话音刚落,男子就突然起身,整个人压到她身上,惹她浑身一僵,而后,便听带着浓浓醉意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好啊,你送我。”
她定了定神,道:“好。”
一路搀他到房间,立在门前提醒他:“夜来神君,到了。”腾出一只手推开门,公事公办的口吻,“神君可稍事休息,容百翎唤人伺候神君沐浴更衣。”
她说完便要告辞,却感觉手臂上的力道一重,只听房门发出一声巨响,在她身后关上。她的脊背紧紧贴在房门上,有只手则撑在她旁边,一双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她,眸色深沉。
房间很静,错落的呼吸声愈发暧昧。
她想了片刻,正经问他:“夜来神君,莫不是要酒后乱性?”
他轻飘飘道:“没有乱过,不如一试。”说完,就俯下头,咬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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