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问心无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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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东西喂给她吃了?”

听到沈寒溪的问题,贺兰珏立刻道:“吃了,不愧是传说中的黑莲炼成的丹丸,刚吞下去,人就醒了。”

“那可是专为圣上求的药,圣上不肯服……才便宜了她。”

贺兰珏望着他,扯了扯嘴角。自家大人的这张嘴啊……心里不一定把自己恨成什么样了,表面却薄情寡义的,装给谁看呢?

沈寒溪立了片刻,终是没往大牢里进。他还得继续忍着,否则一切便要前功尽弃。本以为只是让她吃些苦头而已,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贺兰珏这个人知分寸,会拿捏妥当,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他……太高估自己。

宋然在疼痛中醒了过来。黑暗中,她沙哑着嗓音开口:“夏大人?”

夏小秋听到她的声音,嗯了一声,道:“在呢。”

她道:“我们说会儿话吧。”

他知道她是疼,偏眸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形,道:“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

她似想了一下,轻声道:“我想听沈大人的事,劳烦夏大人,同我讲一讲吧。”

说罢,却只觉周身发冷,想要裹紧身上的衣袍,可是被拔了指甲的手指却使不上力。她浑浑噩噩、半醒半梦地听着夏小秋说话,却也难以说清究竟听进去了几分。

漫漫长夜,甚是难熬。

此刻的陵安城,已经被黑夜吞噬。月亮隐没在积云下,透着微弱的光。万籁俱寂中,有一道身形悄无声息地落入一所宅院。

男子身穿夜行衣,遮住了半张脸,唯有露在外面的眼睛,如同一只夜行的猛兽,在黑暗中发出冷静而幽寂的光。

他收敛全部声息,在这所宅邸中穿梭。

他已将贺兰珏给他的这所宅邸的地图暗记在心间,又有多年的盗窃经验,对于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心中早有大致的判断。他等回廊上的夜巡人员走远,自假山后闪身而出,落到一个房间前。

袖中滑出一把精致的银钩,他对准锁眼捅去,只片刻的功夫,便听到锁头发出轻微的动静。他推门入内,在房间里翻翻找找,待找过了书案和书架等明处,又四处寻找有无暗格或密道。

退出房间之前,他将适才挪开的东西归回原处,大体扫视一眼,轻轻将桌案上的砚台往右移了半寸。

此时房间里各种物品的摆设,与他进来之前,不偏分毫。

夜渐深,守卫在玉渊阁门外的家奴正打着哈欠,突然自后颈处传来钝痛,登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哑巴将男子拖入房中安置好后,便专心寻物。这是一个专门收藏古玩的房间,主人似乎格外喜欢茶壶,放眼一看,这里有一大半都是历代的茶器,剩下的则是一些瓷器和字画。以他的眼光看来,除了几个茶壶值些钱外,这里并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品。

手落到一个紫砂壶上,他的眉头微微一动,那个茶壶是固定在博古架上的,他试着往旁边转动了一下,地面立刻传来轻微的震动,他退开一步,望着面前出现的密道,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密道通往地下,犹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盘踞在黑暗中,等待着猎物上钩。

他举步踏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谨慎。行至第六个台阶时,身后传来暗门关闭的声音,钉在墙上的灯烛倏然一齐点亮。他眼眸沉了沉,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往暗室深处行去……

一炷香过后,青年就着摇曳不定的晦暗烛火,拿起那堂而皇之地放在桌案上的信件,这些信件,全是此处主人与别人往来的密信。他的目光掠过那一个又一个朝中大员的名字,暗自道,王卓将这些可以当做证据的密信都留着,是想在关键时刻,用这些人来换自己一命吗?

鼻中突然闯入一缕独特的香,他的身子轻晃,原本捏在手中的信件如雪片一般撒了一地。

他及时闭气,手撑在桌上,暗道不好。

翌日,王卓早早便到官署应卯。他同沈寒溪一样,只有休沐的时候会回府,平日里都会宿在衙门后面的值房。

他将今日的事务安排下去,便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廷卫司不仅要掌管刑法事务,还兼理军匠,统管着十七个卫所,这些卫所的军卒加起来足有六万余人,各项事务自然十分繁杂。

沈寒溪对复杂的人事一毫兴趣也没有,平日里,便由王卓这个副使来协调各个卫所和东西两廷的事务,忙碌程度可见一斑。

今日,他的行动一如往常,仔仔细细地确认公文,井井有条地将文书归档。他手下的书吏心中直犯嘀咕,副使大人今日吩咐下来的,怎么尽是一些收尾的工作,其中有些事务,明明并不急于这一两天……

眼看就是放衙的时辰,王卓在最后一份公文上压下印鉴,平静地交给底下的书吏,让其下发给经历司。那书吏刚捧着公文踏出去,便见一个银灰色锦衣的男子率人行来,正是沈寒溪。他慌忙避在一边,却见沈寒溪目不斜视,踏入大殿。衣袂在他的眼前,划出一个锋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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