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重新来过(2 / 2)
文华殿内,内阁的几位重臣正在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大殿上摆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正是整个大靖的缩小图。在沙盘上,已经有宫人在鞑靼入攻的城池上放置红色的旗帜,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鞑靼兵南下的路线。
有一名青年男子正双手撑在沙盘边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那些插有旗帜的地方。太子宽衣广袖,立在一边,脸上的神色也颇为凝重。
“这些鞑子,必定是见我大靖迟迟不同意他们的互市请求,想以战逼我大靖妥协。我大靖近年来财政吃紧,南方又接连闹水患,赈灾款也耗去了几千万两,军费更是连年缩减,若是真打起来,必定要掏空国库。”
“人家欺负到家门来了,难道便任他宰割吗?还想互市?他们想都别想!”
“开放几个地方允其互市,彼我双方都能得利,又能保边境安稳,有何不可?”
“堂堂天朝,与边臣互市,损国家之重威不说,加之这鞑靼狡诈叵测,我若竭财力与其互市,他却借互市而伏兵,将何以善后?”
内阁重臣围绕着是否互市吵得不可开交,太子却只关注着那个凝视着沙盘的青年男子。只见他自身侧的宫人那里拿起一把旗帜,插在沙盘中的一座城池的边上。
“鞑靼的下一个目标,应当是通州。”
他这句话一落地,大殿上当即鸦雀无声。
很快便有老臣提出质疑:“可是,此时看鞑靼的路线,却是朝着尧州去的。”
“通州是勾通南北的重地,又有太祖的皇陵,鞑靼若占据此地,所能掠取的利益自不必说,还能重创我大靖的声威。何况,尧州有秦家的铁骁卫驻守,去攻尧州无异于找死。若换做是本王,一定会佯攻尧州,实取通州。”
说话的青年正是承武王,他连年守卫北方,对于北方的形势自是比谁都清楚,他不在军中,只怕也给鞑靼这次兴兵南下壮了胆。
故而,太子虽忌惮着承武王,怕他是在二皇子的阵营,却仍旧派人请了他来,为自己分析形势。
他适才的那番话,几乎说服了这里的所有人,太子的神色越发凝重,不等开口,便听到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不知王爷有何办法,可解通州之困?”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清来者是谁,立刻有人不满:“沈大人辅佐太子监国,遇到此等大事,却还姗姗来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有人暗嘲道:“自是忙着查抄逆党。”
今日龙蟠带人将与王卓有密信往来的那些人尽数押入诏狱,自是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沈寒溪的眼风扫向说话的那人:“李大人有话便直说,暗讽有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本官如今大权在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即便果真如此,你又耐我何?”
这番话说得极为嚣张,太子的额角不禁跳动了一下,那些内阁大臣,自是敢怒而不敢言。
沈寒溪轻描淡写地撂下那番话,便若无其事地转向承武王,等着他回答适才的问题。
承武王抱臂靠在沙盘边上,显得有些吊儿郎当:“若太子殿下让本王上前线带兵,本王自是别无二话,只是……”他斜着眼看向太子,有一些挑衅,“殿下敢吗?”
他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很是清楚。他军功无数,圣上早有些忌惮他,想释掉他的兵权,如今,若是再次将领兵权交给他,只会更加放大他的声威,威及皇权。
见太子眸色晦暗不定,他唇角勾了勾,道:“殿下怕本王不好驾驭,本王也怕会功高盖主。”
他把话挑得很明,在场的各位大臣也都各怀心思,太子正要开口,沈寒溪忽而道:“既如此,臣便向太子殿下举荐一个人。”
太子眉头一拧,问道:“不知沈大人想举荐谁?”
沈寒溪轻轻启口,道:“崔遇。”
太子听到崔遇二字,心中不禁大惊。
这个人,正是他适才想要提的人。目前,此人还只是个低等的武将,却是他十分看好的一个后生,他十分清楚这个人的品性,并且十分清楚他对自己的忠诚。
在太子的震惊中,沈寒溪又道:“不过,此人资历尚浅,也无领兵的经验,只怕诸位大人会不服。”
当即有大臣道:“老夫从未听说过此人,沈大人,这可关系着数十万百姓的安危和大靖的安稳,你可不能因为此人顺你的眼,便任性地予以提拔!”
虽然知道沈寒溪任性惯了,这番话说了也是白搭,却仍旧极力地表达自己的质疑。
太子忍不住道:“本宫曾在虎踞营中看过崔遇的表现,无论智谋还是勇武,此人在虎踞营中都数一数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过,正如沈大人所言,他并无领兵经验,只怕不能服众。”
沈寒溪却看向承武王:“所以,要向王爷借一个人用用。”
承武王抬头:“你要借何人?”
“听闻王爷身边有一位智谋过人的徐军师,不如让他从旁指点崔遇,若能退敌,也有王爷的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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