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无法触碰(1 / 2)
宋然随谢七走上抄手游廊,听他三言两语间,便以府上新得了一些稀罕的物件为由,哄走了少垣。
廊外的庭院中,杂花相间,望之如绣。
以玉带束发的公子在前方带路,衣袂翩翩,仿佛燕居人间的散仙。
谢七引着客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茶室,屏退了下人,亲自动手,为她沏茶。
她只默默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在她的身上,他仿佛难以找到任何激烈的东西,她的体内像是有一条不会结冻的河,即便是此时望着他的冰冷目光,也像是流动着的,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攻击性。
他提茶壶将热水倒入她面前的茶盏中:“该从何处说起呢?”沉吟片刻,目光在她秀气挺拔的鼻梁上落了落,道,“便从你入京的时候说起吧。”
“我送你入京,苦心积虑,让你进入沈寒溪的视线,都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为今日的事做部署。你送风十三出城的马车被廷卫司拦下,是我让江漓漓告的密,这事本不该怪我,要怪,也要怪你自己多事。”他笑着看她一眼,“不过,没有这件事,我自有别的手段。”
在她愈发冰冷的目光中,他唇角笑意更深:“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只不过是借了一些东风,让火烧得更旺一些,许多事,我并没有深入参与。”
他立在她身畔,眉目含笑,说的话让人辨不出真假:“浙江的灭门案非我所为,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提前动手杀了刘明先。他虽是遭人陷害,但在浙江几年,他占地杀人,奸淫民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身边的那个六娘,不也是毁在他手上吗?为民除害,顺手为自己谋一些好处,又有何不可?”
听着他的强词夺理,宋然不禁道:“你在杀掉刘明先后,在现场丢了一枚属于墨家的玉符,难道也是顺手吗?”
他含笑不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似轻轻地哼了一声,抱起茶盏,道:“你继续说。”
他这才又开了口:“我从二公子那里拿到解忧阁的阁主令后,发现了那名被安插在廷卫司中的暗桩,得知沈寒溪前往浙江的行踪后,便将这个消息散了出去,可我做的也仅止于此。以沈寒溪的能耐,对付那些江湖上的小喽罗,应当绰绰有余,我这么做,也只是希望能更热闹些,方便我做事。”
宋然额角跳了跳,向他投去一道锐利的目光:“你敢说你与王卓不是一路人?楼船爆炸一案与你无关?”
他挑起眉梢:“我们还真不是一路的。不过,他所谋之事,与我殊途同归,我又何妨看着他把这出戏唱完,好坐享其成呢?”
宋然的牙根隐隐作痛。
她凉凉问道:“沈大人在承启门外遇刺,也是你安排的吧。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收手?”
一直侃侃而谈的谢七,闻言微微一顿,在她审视的目光中,他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我告诉你这些,是不希望你对我有所误会,但,我也不希望你对我有不该有的期待。”
他的声音很温柔,说出的话却残忍:“少微,你对我而言,是一个已经用过的棋子,我对你的所有的解释,也将到今日为止。”示意了一下茶盏,提醒道,“把茶喝掉。冷了,可就没味道了。”
见她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问道:“味道如何?”
她道:“茶是好茶。”人却不是好人。
他的目光在她精致的眉目上停留片刻,知道她没说的另外半句是什么,却不与她计较,道:“我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又添了一句,“算是对你的补偿。”
他的声音淡淡响起,不知为何,显得有一些渺远。
“此事事关谢家的一位长辈,也是我谢氏一门讳莫如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全都藏在一出曾经名动天下的戏的戏文里。”
宋然闻言不由得抬头,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惊诧:“归梦园柳二郎的《锦绣记》?”
谢七不置可否,继续道:“当年,谢家的这名长辈还是一名妙龄的少女,她随着兄长,到杭州府游玩。她的那个兄长,是族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喜欢寻花问柳,而且……”他添道,“男女通吃。”
“彼时,杭州府归梦园的柳二郎因出众的相貌名动四方,多少人慕名前来,这位谢公子,也是其中的一个。”
奈何谢公子落花有意,对方流水无情,一个死缠烂打,纠缠不休,一个拼命抵抗,誓死不从。以至于,谢公子不惜动用家族的权势,将柳二郎拘禁在谢家的别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