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怎能骗我(1 / 2)
沈寒溪闯入仁寿宫,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一直行到清凉殿前,才被大内禁卫统领谢禾给拦了下来。
对方冷冰冰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沈大人这是要擅闯太后寝宫吗?”
沈寒溪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声音里不带丝毫压迫,却不怒而威:“本官乃廷卫司总指挥使,有圣上亲赐的令牌,可随时入宫。听闻有宫妃意欲谋害太后,本官自要前来替太后分忧。”
他说得大义凛然,听得谢禾的眼角轻轻抽搐。
自事发时起,到他现在来到此处,不过才两刻钟,只见他宽衣广袖,头发未戴冠束,从颈侧垂落胸前,一副散漫无谓的模样,应是接到消息后,立刻便赶了过来。
一则证明了廷卫司的耳目遍布宫城,二则从侧面证实了他同麝兰宫那位的关系。若不是有特殊的关系,这位廷卫司的总指挥使,此刻也不会气势汹汹地立在这里。
此人仗着圣上的宠爱,横行霸道久了,性子又邪性,饶是谢禾的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在这位爷的面前造次。
他退了一步,道:“大人好歹容本统领通传一声。”
沈寒溪倒是没为难他,懒懒道:“那便有劳谢统领了。”
谢禾进了内殿,很快便返回,对他做了个手势:“沈大人,太后有请。”
沈寒溪举步行入殿中,富丽堂皇的大殿上,一名身穿红色宫纱的女子,正跪伏在低垂的珠帘前,凤钗松了,长发凌乱地躺在冰冷的金砖上,肩头正在微微颤抖。李墨亭竟也在那里,他依然如卓然不群的仙鹤,眼中蓄着淡淡的怜悯,但不易被人察觉。
一缕缕龙涎香气,自垂帘后的鎏金香炉中升起,坐在那里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但依旧华美庄严,高高在上。
这是连性情刚愎的太祖都敬重一生的女人,也是当今圣上始终都忌惮着的母亲。
“哀家都还没派人去请,沈大人倒先来了。”她的声音平稳,里面一毫情绪也没有,但不知为何,却令人自心底生出一丝颤栗。
沈寒溪却淡定自若:“听闻太后娘娘受惊,微臣自然着急赶来为娘娘分忧。”
他的目光落到跪在那里的女子身上,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绝美的脸上,是一片绝望过后的死寂。
她张了张口,无声地唤他的名字:“沈云……”
他很快收回目光,虽已从头至尾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却仍问那帘后的女人:“怡贵妃自入宫起,便蒙受太后娘娘的隆恩,也向来讨娘娘的喜欢,今日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敢触怒娘娘?”
谢太后听他避重就轻,冷冷道:“哀家也自问,平日里待怡妃不薄,哪知她竟在背后以邪术诅咒哀家,若不是她宫里的女官亲自跑来哀家这里告状,哀家都还不知,自己多少年来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竟还有另一层身份。”
沈寒溪佯装惊讶:“哦?”
谢太后唤了一声侍立在侧的宦官的名字,对方立刻捧了一个檀木盒上前,停在沈寒溪的面前,道:“沈大人自己看吧。”
沈寒溪抬手,将那檀木盒中躺着的桐木偶人捞到手上,微眯双目看了片刻,目光便落到另外一物上。
谢太后的声音裹挟着浓烈的龙涎香气,自帘后传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压迫:“沈大人,此物可以算是意外收获了。”
那是一个牌位,有些年头了,上面刻着的八个字,“先父顾蔺生之灵位”。
他的手指微不可见地蜷曲了一下。
“哀家也想过,这会不会是谁栽赃陷害,毕竟哀家也是自一个小小的宫妃过来的,太明白这后宫女人之间的互相倾轧有多可怕。所以,哀家便让人从怡妃入宫时查起,没想到,还真叫哀家查出了一件事来。”
“当年,怡妃顶着清河府丞苏明安女儿的身份入宫,可是苏家,并没有这样一个女儿。中间的过程,本宫就不再赘述了,怡妃的贴身宫女也证实,每年的清明和腊月初八,怡妃都会偷偷去麝兰宫的后殿烧一把纸钱。腊月初八,沈大人应该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日子。”
他自然清楚,那是顾蔺生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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