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率军出城(1 / 2)
提着茶壶的手为这句话顿了顿,她沉默着继续为他斟茶。
他的目光落到她精致的侧脸上,极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有些话不需我说,想必墨姑娘也明白。天子聪慧,也有治国的贤才,可惜生不逢时,如今江山动荡,兵戈扰攘,若是再不能有一个稳定的朝局,只怕国无宁日,百姓亦无宁日。”
她淡淡道:“萧大人是来替天子做说客的?”
他在茶案旁坐下,莞尔一笑:“我想做说客,只怕还不够这个资格。”理了理衣袖,道,“今日来,只是想同墨姑娘说几句心里话。”
他给人的感觉淡雅而矜贵,不若沈寒溪那般有锋利的棱角,但是那份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却与他如出一辙。
“在尧州府学时,我曾有一个很佩服的人。”他突然提起的这个话题,让她有些不明就里。
“他曾是恩师最喜爱的门生。那时,我恃才傲物,谁也看不进眼里,同门之中,唯一真心结交的,也只有他一人。”
在她有些诧异的神色中,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道:“墨姑娘那日,曾经问过我这枚手帕,当年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手中,你走之后,我才回忆了起来。”
他将绣有她名字的手帕递给她:“这手帕,便是从他的手中得来。”
她不禁怔住,听着他继续讲道:“我记得,那日尧州的一帮学子结伴去吃酒,这枚帕子,不经意间从他的袖中掉了出来,被一名眼尖的同门给捡了去。”
捡到帕子的那名同门打趣道:“哟,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东西?”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好香啊,这是哪家的姑娘?”
都是年轻子弟,爱开玩笑,听到这话,立刻便跟着起哄。
他那个人本就有些不合群,闻言懒懒道:“捡来的,李兄若是喜欢,拿去就是。”
听他语气,仿佛也没将那个帕子放在心上。
对方仍与他玩笑:“这上面可还绣着姑娘的名字呢,这样的帕子我怎么就捡不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也许,是你运气不好。”说罢就转身离开,“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对方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扯了扯:“运、运气不好?”将帕子一摔,“你大爷的。”
萧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弯下腰将那帕子捡了起来,本打算还给他,却因为一些琐事耽搁,错过了机会。
他从回忆中回来,声音清雅:“没多久,他就在恩师的举荐下到京城做官,这帕子便一直留在了我这里,至于后来为什么又通过二公子回到了你手上,便只有机缘巧合可以解释了。”
宋然不知,一方小小的帕子,中间竟还有这么多曲折。
她屏息片刻,才问他:“不知萧大人,为何选择这个时候,又提起这桩旧事?”
“墨姑娘难道不想知道,让你心心念念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吗?”
她的目光从手中的那方蚕丝的手帕上抬起,道:“我不想知道了。”
他静静望着她:“是因为墨姑娘另有所爱了?”
虽然是个问句,表达的却是肯定的意思。
不等她回答,他便轻轻笑道:“所以,这也是墨姑娘不愿嫁给天子的理由。”
他从座位上起来,宽大袖摆随他起身的动作,垂落到他身侧。
他本想告诉她,其实他口中的那个人,她也认识,但又觉得,不说仿佛也可以了。她坚定的情意,无论是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并没有什么不同,也都不容他撼动。
“出于私心,我自是希望墨姑娘能得偿所愿,可是,身为朝廷命官,我却会坚定地站在天子这一边。”
他走到她面前,隔着一些距离,垂下目光:“墨姑娘,萧某好似又要负你了。”
宋然不禁勾了下唇角:“从来无情,又何谈相负呢。”
这段时日,她一直住在仁寿宫的椒阳殿,除了每日早晚到太皇太后面前请安,陪她说上一会儿话,或者为她读一读经书,便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天子无论是否繁忙,每日总要抽时间到她这里坐坐,有时也会与她一起用膳。
她能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魅力,可越是如此,便越是不知该如何拿捏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是九五至尊,她不该冷漠以对,可她心中没有他,便不该给他任何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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