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物是人非（2 / 2）

终于那声音戛然而止，审讯室内早已被浓烈的血腥气味笼罩。凤君易面无表情的凝望脚下满溢过来的黑红鲜血，沉沉道：“死的确实不怎么早，你自断一臂吧，一条手臂，换你苟延残喘的后半生，很划算不是吗？”

萧天昀慢慢回转身来，已然麻木的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他缓缓拿起匕首，对着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狠命一刀。

看着眼前鲜血四溅的情景，凤君易阴测测地盯着眼前满面大汗的男人，心里冷笑。此人倒果真是个阴私歹毒的。

眼角余光触及他的眼神，萧天昀捂住流血不止的胳膊，咬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我会留我一命，你不能食言！”

凤君易哂然一笑，起身慢条斯理理顺衣袖，淡淡道：“凭你，可还危及不了我。所以留你一条狗命，又有何妨！”说罢傲然转身，猛力掀开铁门。

冷冽阴风倒灌而入，同时将里头极为浓烈的血腥气刮卷了出来。两名衙役本要开口行礼，不想口鼻一开，立刻就被那气味糊了一个正着，一时两人险些当场呕出来。

不及回神，眼前一道人影急速走过，带起一阵腥风，同时还留下一个吩咐：“将萧天昀关在最好的囚室里，可别让他死了！”

凤君易从宗人府出来，明显神情愉悦不少。不过却苦了随侍的大内总管安公公，被呛了一嘴的腥咸血气，安公公几乎脸色都变作了青色。

“哎哟，我的皇上啊，您怎么弄得满身都是味儿啊！快快快，快去沐浴更衣，待会儿陈太后若闻见了，可要怪罪奴才伺候不周了。”安公公本来是在陈贵妃宫中当值的首领太监，自凤君易登基后，就升任了大内总管之职，负责照顾凤君易起居坐卧一应事宜。

凤君易抬袖闻了闻，发现确实有些味重，便随安公公安排，去好好去了满身的血腥之气，才去慈宁宫与陈贵妃，亦即现今的陈太后请安。

“母后，儿臣给您请安。”见到陈太后，凤君易亲密有度双手抱拳，鞠了一礼。

陈太后妩媚犹如春水荡漾的凤目流转，轻轻荡来一波眼神，便喜笑颜开，“易儿，你终于来见哀家了。自登基后这几日，你日夜忙碌，都不曾来见见母后，母后甚是担忧呢。”说着伸出手，将凤君易牵在身旁坐了。

“母后，都是儿臣的罪过。往后啊，不论风吹雨打，儿臣都会晨昏定省地来与母后请安的。”凤君易对答如流，他抬眸环视四周，见满殿宫人人来人往，搬东西的，摆设的，好不热闹。

“你啊，哀家可不敢劳烦你。只要你偶尔记得来哀家眼前晃晃，让哀家时不时看看你，哀家就已经很是满足了。”陈贵妃说起来形容不过三十好几，又因保养得意，天资又恨出众，所以这张口闭口一个哀家的，听在旁人耳中，倒也有些别扭。

凤君易却不觉的什么，只移开话题问：“这慈宁宫，母后还住的惯吗？若是有什么短缺的，让嬷嬷去内务府里领去。”

陈太后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她托腮想了一想，又道：“柳太后如今薨逝，哀家觉得啊，就不必大半丧事了，就直接葬入皇陵也就罢了。易儿，你以为如何呢？”

凤君易淡淡笑笑，“一切全听凭母后的吩咐。”

“那就这么决定了。”陈太后慵懒的声音，透过画窗传至院中站着的柳拂耳中，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

柳拂一醒来，便从宓秀宫出来慈宁宫寻找姑母，不想却正听见陈贵妃说出这样一番话。

姑母已经死了？

柳拂一瞬只觉心口痛如刀搅，不过短短两日，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凤君易变成了陌生的皇帝，萧天逸被砍了头，就连唯一还算疼爱她的太后姑母，也已病死。

如此多的变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呀，柳姑娘，您站在这儿做什么？”有陈太后身边的宫女发现了柳拂，却见她脸色惨白，形容恍惚，不由地就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