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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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夼好笑:“风喉不是有俸禄么,你钱呢?”

“替我师父办事花了。”

青檀替江进酒找佛狸和夷微,属于私事,所以江进酒额外给了月钱,但他抠门,给的那点小钱根本不堪一花,她把自己的俸禄填补进去还不够。

她伤心感叹:“你说我师父怎么就不能像李大善人这么大方呢。”

花钱如流水的李大善人坐在粥棚里,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反衬出一种脱离尘世的高洁无瑕。年轻俊美的脸,微微低垂的桃花眼,偶尔抬起的眼眸里,闪着慈光。

青檀觉得他此刻真是很像一尊佛寺里的观音像,啊不,散财童子。

乞丐们围着粥桶,争着挤着把碗往前伸:“给我给我。”

拿着粥勺的蓬莱忙得手忙脚乱,眼皮子底下都是碗,有些恨不得杵到他脸上。管家常笑帮着维持次序,喊道:“大家别急,都有份。”

大家都忙着抢饭吃饭,没空搭理老乞丐,他东跑西跑忙活半天才终于问到一个有用的消息。那天早上,有个叫尾巴的乞丐见到温秀才进了鬼园。

青檀问道:“鬼园是哪儿?”

老乞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女郎是外地人吧?鬼园在幽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张夼道:“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老乞丐道:“那园子原先住着一户魏姓人家。男主人常年在外,做生意发了财,结果树大招风引来灾祸。一家老小七八口人都被歹徒杀了,家财被抢劫一空。男主人听闻噩耗赶回家,当天就疯了,不吃不喝地在园子里哭喊怪叫,没多久死在园子里。从此那园子里就闹鬼,一到刮风下雨天就有鬼叫,根本没人敢去。”

青檀素来胆大,追问道:“什么鬼叫?”

老乞丐一跺脚:“就是惨叫啊。那园子邪气得很,连鸟都不能飞进去,墙外头时常有死鸟,死老鼠。鬼气森森的十分吓人。”

青檀又问叫尾巴的乞丐:“你见温秀才进去,可知道他几时出来的?”

尾巴摇头:“我一看他进了鬼园,扭头就走了。那地方瘆得慌。碰见刮风下雨天,我们宁肯淋着,也没人敢进去避雨。”

张夼打发了两个乞丐,对青檀挑挑眉毛,问道:“敢不敢去?”

青檀举头看看天,无所谓道:“大中午的,有鬼也不会出来。走吧。”

两人走到鬼园门口,体会到了尾巴说的瘆是什么意思。从围墙里爬出一种不知名的藤蔓,充满黑刺,张牙舞爪地堆萎在墙头,枯枝败叶掩盖的围墙下布满了一道一道红褐色痕迹,乍一看像是被泼了满墙的血,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墙角下布满青苔,还有几只死鸟。

张夼善于用毒,熟知各种毒物,见到墙上藤蔓,惊讶道:“这是苗疆的毒血藤啊,北方怎么会有这玩意?”

“血藤的果子有毒,难怪经常有死鸟死老鼠。”他走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墙上的红褐色血迹,“这估计是果子破浆流下的汁液,天长日久的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青檀夸道:“不愧是招魂川,见多识广。如此说来,这园子里不一定有鬼。”

两人推开大门,院子里野草横生,荒凉不堪。虽然房屋久无人居,已显残破,依旧能看出当年是一户富裕人家。

青檀走进偏厅,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似乎曾经来过,或是梦里出现过。尤其是窗户下的一把玫瑰椅,她看着非常的眼熟。

张夼见她神色怔忪,开玩笑道:“怎么了?见到鬼了?”

青檀盯着那把玫瑰椅,慢慢蹙起秀眉:“我怎么觉得我曾经来过这里,好像在这里住过一样。”

张夼佯作吃惊:“你别吓我。这一家人都死绝了。”

青檀忽地笑笑:“也可能是上辈子来过。你有没有那种经历?有时候路过一个地方,明明是第一次去,却像是以前去过。”

“有啊。”

两人转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样,又走进后面院子,这里原是厨房和柴房。

张夼站在柴火垛前,突然咦了一声,喊青檀过去。

“怎么了?”

“你看。”

青檀走到他旁边,顺着张夼手指一看,空地上有个小洞,旁边还有些干粪便。

青檀心里一动,温秀才在鬼园偷养了一条狗?

“川哥,你闻闻是不是狗屎?”

张夼:“……”

墙边竖着几根木头,旁边散着一条捆柴火的绳子。青檀拿起来几根木头比了比,选了一根插进那个洞里,刚刚好。

张夼奇道:“插在这里做什么用?拴狗?”

青檀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木棍,摇头道:“拴狗用不了这么高,何况这木头插在地上,狗使劲一拽就松了。”

张夼捡起地上的绳子,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毛:“这是狗毛吧。”

青檀恍然道:“青天塔,鬼园,城门,刚好是一个方向。温秀才来鬼园之前,先故意绕到青天塔,让人看见他,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何一早出门,辰时才去骡马行租车前往京城。乔娘子丈夫的坟在城外,她领着玉郎出城,刚好经过鬼园附近。温秀才把狗从鬼园牵出来,利用这条狗帮他除掉了乔娘子。”

“不错。木桩,绳子,狗屎,全都是物证,人证也有了一个,就是那个叫尾巴的乞丐。”张夼摸摸下巴,“不过还有一个难题,温秀才就算在鬼园悄悄养了一条狗,又是如何调教这条狗去咬乔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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