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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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轻轻点头,随即反问:“既然注定要走向毁灭,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去阻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对命运的探究,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展现出内心的矛盾,其实很久之前他就考虑过这种问题,只是没有人跟他探讨。

“还拿人来举例子,”稻草人轻笑一声,“一个拥有丰富家产的人突然生了致命的疾病,你觉得他会安然的等死,还是用剩余的家产去拼命的寻找机会?”他的目光透过广场的繁华,看向远方,仿佛在阐述一种超越生死的哲理。

“很形象的比喻,但实际上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林善的声音低沉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你生在普通的家庭,得知自己生了致命的疾病,需要家里付出巨大的花费,我觉得,你一定会自我了断。”稻草人转头直视林善,它的眼神变得深邃,语调变得严肃,“如果你要论意义,当你看透了一切后,这个世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但是,身为存活在这世界的一个生命,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看那么透,你可以去寻找自身的意义,族群的意义,乃至世界的意义,一个生灵如果看透了一切,那他就死了。”

林善默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深思稻草人的话。

几秒钟后,稻草人主动发问:“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想再继续晋升,晋升序列1、甚至是主宰。”林善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很正常的想法,成就主宰后,你会想最古之神的风景是怎么样的,成就了最古之神后,你就还会想,难道这就是巅峰了吗?推着你不断往前的,是人性的欲望,而不是神性,当你走到最高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人’,充满欲望和一切负面情绪的‘人’。”稻草人轻轻的抚摸旁边的扫帚,像是在抚摸一柄锋利的长刀。

林善的眼神稍显震惊,他从未将自己的追求与欲望联系起来,稻草人的话仿佛在他心中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稻草人继续认真地说:“如果你脑海中只有晋升之路这一条路,那么你很危险,你终将会和外神成为一丘之貉,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的。”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晋升也有错吗?不断的走向更高也有错?”林善仔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晋升并没有错。”稻草人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仿佛在安抚林善的困惑与不安,“错在你只是单纯地想要晋升,想要爬得更高,想要将这世间所有事情都踩在脚下,想要主导这一切。”

“如果你不断的往上走,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族群乃至这个世界,那么,你自己,你的族群,和这个世界都会成为你底线的枷锁,人这种生物总是要想保护着什么东西,如果你没有任何想要保护的东西,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没那么看重,或许你已经不再是人,只是披着‘人衣’的外神,你会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会放任内心的邪恶滋长,这种人很多,但和这种人对立的人更多。”

稻草人语气中的冷漠和淡然仿佛是一阵飘过的冷风,“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吗?”他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干草编成的眼睛在转动一下,“最初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特别之处——你没有心,你的心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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