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萧媛篇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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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媛一时情绪上来,大脑又供血不足,才暂时性昏厥,薛茗予送她到就近的医院检查。

折腾了挺长时间才抱她回来。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人始终迷迷糊糊,先前应该住院,但就是嚷嚷着不住院,他也记着,打十八岁那时候,她就不愿意闻医院那股味道。

只好请医生跟来,在家里给她打了点滴,他掖了掖萧媛的被角,抬手覆上她滚烫的额头,微微蹙眉。

点滴打着,萧媛睡得还算舒坦,只是呼吸有些不顺畅,老是张着嘴巴,呼哧呼哧的。

过了不久,点滴挂完,医生又给她量了体温,稍稍降温,但不见特别好转,人有些糊涂。

萧媛此时迷迷糊糊,就觉得耳边有人说话,声音挺小。

“我看还是要去医院比较好,谁知道后半夜会不会有烧起来。”

医生建议,薛茗予看了眼萧媛,心下自然也觉得这样最好,沉吟的功夫,萧媛的手却已经颤颤巍巍的举起来,抓住他的裤腿,挣了两下。

薛茗予心里一抽,弯身凑过去:“怎么?”

“不,不去,医院。”

说个话都费劲,还偏偏不要去医院,薛茗予轻薄的唇紧紧抿了一下,低声道:“那就不去吧。”

送医生离开,他便立刻回到楼上,这会儿她倒是没了声音,安安稳稳的睡着。

点滴打完了,难保半夜不会烧起来,他站立在床前,想到先前她折腾的画面,心中难免一时烦躁,手滑向口袋,取出一根烟来,递到嘴边,又顿了下,转身出了门。

自从莫尔妈妈去世以后,他其实很少吸烟,并非因为莫尔妈妈,而是因为莫尔要与他一起生活,孩子吸了二手烟总归是不健康的。

他妈妈去了,孩子总要健健康康的被他养大才行。

什么时候开始烟瘾又犯了起来,大抵是贺言恺在美国治疗那时候,萧媛突然就与他道别,离开去了美国。

人最怕什么,最怕习惯,十二年前,他习惯了身边跟着的小姑娘,狡黠,有点小坏,但胜在坦坦荡荡,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笑的不可一世。

他后来用了很长的时间来习惯,身边没有她的生活。

不可否认,他为此用尽了心思,莫尔妈妈安胎那段时间,他总是想抽烟,就自己去公共吸烟区抽烟,或者坐在自家的小花园里,一抽就是大半天。

那段时间,萧媛也不来找他,说实在的,萧媛为什么与众不同,为什么独独对她就看上眼了。

因为这姑娘聪明的叫人心疼。

知道他为了安胎中的莫尔妈妈与她分开,她也不做那恶人,不来找他捣乱,不让莫尔妈妈知道她的存在。

可他知道,见天猫在他们家后院角落偷偷看他抽烟的是她,外出上街,后头跟着的那辆车,是她在开。

她为什么不喜欢医院,薛茗予狠狠吸了口烟,因为他说过,他不喜欢医院那股味道,感冒了也不去医院,说在家里躺会儿就好了。

十八岁的萧媛,不傻,可情愿跟薛茗予傻,就信了。

如今她躺在床上,说不去医院,说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他那心啊,其实完全无法平静。

但他那人,平素就那副样子,急不来。

堪堪抽了两根,又不放心楼上那个女人。

手覆上她的额头,依旧烫着,也不觉得退烧,他其实完全没有照顾女人的经验,倒是经常照顾莫尔,所以就把照顾莫尔那一套用在萧媛的身上。

但其实完全是毫无章法的。

他拿毛巾沾了水给她放脑门上,一沾上她就蹙眉头,赶忙就拿了下来,嘴里念叨着:“真是娇贵。”

可手下却也扔开了毛巾,两只手捧住她的脸,他手凉着,宽厚的手掌整个将她的小脸包住。

她这回儿倒是舒坦,眉头舒展开,哼唧了两声。

薛茗予唇角也不经意的染上一抹笑意,以俯身的姿势注视着她。

她三十岁了,可巴掌大的小脸,白嫩的皮肤,显得她很嫩,跟块豆腐似的,掐一下就碎了。

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年纪轻轻的样子。

想起她说自己要结婚生孩子,薛茗予轻嗤了一声:“着什么急。”

不多时,手就已经热了,他将手拿开,萧媛立马哼唧出来,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薛茗予动了动眉梢,低下头去,指腹碾磨了下她的嘴唇:“怎么,不舒服了?”

她大概觉得真不舒服,动了动身体,也病着呢,哪哪都沉重不堪,动一下都累,她便嘟嘟囔囔的:“薛茗予。”

“恩?”

他耐心的听,她隔了一会儿,又叫:“薛茗予。”

“怎么?”

“你来找我。”

她气若游丝,可一如十二年前那般笃定。

薛茗予心念一动,恩了一声,下意识的攥住她的手,手指头在她手心挠了两下,她不觉得难受,哼哼唧唧的:“你爱我。”

你爱我。

不是喜欢我,不是不喜欢我,也不是不爱我。

即使是病着,甚至神志不清的萧媛,满脑子也就这样一句话,她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这件事,她可以念一辈子,每一次想到,都可能笑出声音。

她最痛恨自己这样,可也挺佩服自己,谁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她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她一定可以做到。

她那样说出来,带着一点雀跃的痛苦,薛茗予手下收紧,末了又松开些,在她滚烫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再次起身,口袋里的电话也响了,怕扰到萧媛,他松开她的手准备出门,可她却准确的再次抓住他的裤腿:“冷。”

薛茗予扬了下眉,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是唐墨的电话,大概是催他快点回去,他索性将电话关机,握住萧媛的手:“冷吗?”

她用哼唧声回答。

薛茗予勾勾唇角,扭开纽扣,将衬衫脱了,裤子也脱了,掀开被子躺进去,又将一直平躺的她搂到自己怀中。

她侧身,脑袋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呼吸也顺畅不少,似乎觉得不舒服,她自己又调整了下。

他就那样等着,等着她舒舒服服的躺着,两只手才将她收紧,他们几乎肌肤相亲,萧媛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可薛茗予不出一会儿,身上就出汗了。

热的紧。

萧媛算很配合,后半夜薛茗予起身喂她吃了点药,再抱着她睡,一直到天亮,她没有反复高烧,还挺听话。

薛茗予起来时,她动了动,但没有醒来,转过身窝在被窝里又睡了。

薛茗予心情还不错,套上衣服下了楼。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萧媛慢慢睁开眼睛,鼻子还不是很舒服,但头没有那么沉,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这间卧室,扒了扒头发,坐在那块不知道想什么。

门突然开了,她寻声望去,就见薛茗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见她坐着,只淡淡道:“醒了?还难受吗?”

她恩了一声,薛茗予将托盘放到早就在床边放好的折叠小桌上,揶揄:“恩是难受还是不难受?”

“不难受。”

“不难受那下床自己去刷牙吧。”

他一说完,萧媛真要下床,可挪动了下,发现自己还是很难受啊,可看他嘴角噙着笑,一赌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谁知他却突然按住她,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有顺手拿过体温计:“含住。”

她没反抗,薛茗予抬手像表扬动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满意的笑了。

测量好温度,三十八度,还有点烧,他将小桌子挪动到她身前,将勺子递给她:“先喝点粥,你昨天高烧挺严重,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你挂点滴。”

萧媛将勺子接过来,看着桌上简单又丰富的早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喝了一口,她才苦涩的笑了下。

“以前你也这样照顾莫尔妈妈是吗?”

话落以后,萧媛有一阵后悔,她何苦跟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较劲,几年前也没什么交集,现在说这话,有点小气吧啦的。

薛茗予见她生出一点懊恼,浅浅笑了:“吃醋了?”

萧媛立马瞪着眼睛看向他:“你有病吧。”

“是你病了,快喝粥。”

薛茗予不轻不重的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萧媛好不容易将粥喝光了,又喝了点水,这才有点力气下了床,到外头的洗手间拾掇自己。

这期间,她就听薛茗予在楼下不紧不慢的交代工作,末了还笑说:“原来是忙着追女人,可我也在忙,你就先担待着。”

萧媛扯了扯嘴角,出了洗手间,他人已经走上来,见她站在洗手间门口,便径直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房间带。

萧媛偏头看了眼他的手,头顶就传来他的声音:“正好吃药了。”

他太过自然,自然的让萧媛有些贪恋,幸亏脑海中还有理智残存,她动手将他的手拍掉,先进了房间。

薛茗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药拿出来,放到她的手上,又将水递过去。

看着萧媛吃了药,他端着托盘要出去,萧媛看着他的背影,沉沉道:“你不要对我糖衣炮弹,我昨天说的很明白。”

顿了顿,他神色恢复往常,平静的开口:“我也听明白了,只是曾经你做的,如今换我来做,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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