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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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又会发现,那里有一大块青砖比其他地方要高一点,搬开那块青砖,就是地窖入口。

其实这个青砖也只是伪装,搬开青砖后,下面还有一个铁做得窖口门,人踩在上面不会有空心感,进到地窖以后,还可以从里面把窖口拉上,避免外人进入。

这个窖口门,还是年轻时候的焦元正做得,窖门是用铁汁反复浇灌锤炼的,十分厚实牢靠,一般人难以破坏,当然,若用蛮力强破,也是能打破的。

焦雁搬开青砖后,在用手再窖门口三长两短的反复敲了两下,窖门口很快打开。

一个皮肤颇黑,穿着羊皮衣,面相有些憨厚的小伙子从门口探出头。

见是她,小伙子朝她露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焦雁,果真是你,快下来,我们都在等你。”

“劳你开门了二狗。”焦雁向李二狗道了声谢,麻溜地下到地窖。

“没事,街坊邻居嘛,该互帮互助。”李二狗憨厚的嘿嘿笑了一声,回头先把顶上的青砖拉回原位置,与周遭的青砖合在一起,接着再关上窖口铁门,拿上两根铁杆抵住。

因长年受匪祸侵扰,城中大部分人家的地窖都会定期清扫,不会有落尘。

而且里面多少都会存些耐放的瓜果蔬菜干粮水缸什么的,遇到突发状况,也能在地窖躲一阵子。

染坊老板娘–芸娘的地窖很大,里面足够容纳五十号人,是空了两间厢房的土地。

现下地窖里藏了三十多号人,大多是染坊的帮妇伙计,还有就是诸如李二狗这样知道芸娘地窖较为安全,特地跑过来躲藏的街坊邻居。

焦雁一下来,焦陈氏母子三人就围了上来。

“雁儿,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血,可是有受伤?”长相柔和,跟焦柔有七八分像的焦陈氏,见她脸上、身上血迹斑驳,吓得上前握着她的手,眼泪花在眼眶直打转:“都是娘不好,娘没能护着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对得起”

话还没说完,蓦地想起什么,偏头看了看坐在一堆麻袋上的妇人。

坐在麻袋上的妇人大约四旬年纪,穿着一身昂贵的雪青色冰丝夏衣,眉黛轻描,唇染红脂,头发乌黑,绾成一个高髻,左右戴两只翠玉金钗,发中别一只白玉簪花,衬托得芙蓉面白皙精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想来保养得宜。

见焦陈氏断了话头,眼神不安的盯着她看,妇人对焦陈氏淡淡一笑,“雁儿自小皮实,没少挨街坊邻居的打骂,次次都如滑头泥鳅逃脱,鲜少受伤。以她的身手,外面那边马匪不会伤她太深,不必忧心。”

她说话不紧不慢,一颦一笑之间,自带一股高贵气质,话虽轻轻柔柔的,但总有一股淡淡的压迫感。

焦陈氏不但没松气,反而态度更加拘谨的对那妇人道::“云老板说得是,方才我是太过忧心了,雁儿吉人天相,自是不会受伤的。”

“又来了”焦雁把手中的金银财物放在一个没人坐的麻袋上,对着焦陈氏无奈的笑:“娘,我拜云姨做干娘已经十二年了,虽说您在染坊做事,但私底下对干娘不必这么拘谨吧,也太见外了。”

她说着,又跟芸娘打招呼:“干娘,我把您的金银财宝都拿下来了,你怎么不收拾收拾就下地窖了,这么多金银,要是被马匪拿走了,多可惜啊。”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哪有命来得重要。”芸娘端坐在麻袋上,脸上的淡笑一直没有减过:“你若喜欢,都拿去吧。”

焦雁赶紧摆手:“那哪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若平白无故要了您的钱财,回头一准遇上坏事儿,我可不敢要。”

别看焦雁如今身强康健,她小的时候可是个病秧子,小病小痛不断,日日汤药往嘴里灌,为此,焦陈氏夫妻没少给她寻医问药,也于事无补。

及至五岁那年,焦陈氏抱着瘦弱的焦雁拜芸娘为干娘,说来也怪,自那以后,焦雁的身体竟然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只是芸娘每回给她点什么金银首饰,她拿到手里不到一天,指定会出事。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敢要芸娘的东西,只当个挂名干娘就成。

芸娘也知道这一点,感叹道:“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跟我命里犯冲,还是跟我相合,这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你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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