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脸(2 / 2)
司南背着手,晃晃悠悠来到于家门前,一脚踹开。
“背后说人呢?”
“我怎么听着像在说我?”
“不,不是像,就是在说我。”
于氏夫妻:……
上来就这么直白吗?
都不需要委婉提醒拐弯试探吗?
这不符合我大宋朝的社交礼仪!
司南笑眯眯地问:“你们听过一句话不?”
“莫、莫欺少年穷吗?”于三儿尴尬道。
司南险些没绷住,这话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吗?
“不是这句,是另一句——背后念人闲话烂嘴角。”
“放屁!哪个说的,我怎么没听过?”胡氏吊起眼梢儿,用尖利的声音掩饰心慌。
“闭嘴!”于三儿狠狠地瞪她。
他在司家做了二十多年下人,骨子里的奴性让他见了司南下意识抬不起头。
“南哥儿别恼,你嫂子这脾气你是知道的,向来刀子嘴豆腐心……那什么,今日这事对不住了,回头我说她。”
司南抄着手,往门垛上懒洋洋一靠,“别回头啊,就现在吧,让我瞧个热闹。”
于三儿一噎。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胡氏恼羞成怒,“少给他脸,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就来诓人。我就说了,怎么着?有本事真让我烂个嘴角试试?”
她有多恼怒,司南就有多平静,甚至露出一丝笑意,“相国寺的大师说的,是胡话?”
胡氏不由一颤。
这年头百姓都是迷信的,但凡这个大师、哪个道长说上一句,几乎当成圣旨来听。
不,比圣旨还神圣。
直到司南走了,胡氏还在胆战心惊。
真是大师说的吗?
背后念叨闲话真会烂嘴角?
她从前不是没念叨过人,也没见烂……
不,确实有一次,嘴角磕破过!
胡氏越想越心虚,一不留神儿滚热的菜汤就灌进了嘴里。
“噗——”
“死蹄子,就不知道放凉了再端上来?烫死老娘了!”
大娘、二娘吓呆了。
只有三娘反应过来,连忙抓了把鸡粪往胡氏嘴上抹。
——司南走之前说了,若是真烂了嘴角,别的药不顶用,只能抹鸡粪。
那味儿啊,胡氏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她最疼爱的七宝拍着手大笑:“阿娘真烂嘴角了!阿娘真烂嘴角了!”
胡氏:……
别问,问就是想死。
于家的热闹司南没瞧见,此时他正在逛夜市。
华灯初上,汴京城又热闹成了另一番模样。
从南薰门一直到大相国寺,处处挂着灯笼、支着摊点,处处都是人马车流、旌旗酒家,卖吃食的、卖花草的、卖衣裳的、卖香料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卖孔雀、卖黑熊的!
一时间,司南竟有些恍惚。
这真是物质贫乏、生活困苦的古代吗?
从某个角度来说,比现代还要繁华、还要富足。
大宋仁宗朝,果然像课本上说的那样朝气蓬勃、繁荣昌盛。
今年是宋仁宗在位的第三十七年,嘉祐三年,多位名臣在朝为官,苏轼、王安石、司马光崭露头角,包拯包青天权知开封府,可以说是两宋之间百姓最幸福的时期。
司南吹了声口哨,还挺幸运。
他生得眉目精致,肤色莹白,配着那张笑容可掬的少年面孔,引得小娘子们悄悄红了脸。
司南摇头晃脑,瞧瞧,南哥的魅力不减当年!
他是出来买香料的,做菜的那种。
这年头米肉蔬菜都不算贵,偏偏香料贵得要保命。贵也得买,他要经营的吃食没了香料还真不行。
正挑选,拐角突然冲出来一波人,一个个穿着皂靴,跨着宝刀,边跑边厉声呵斥。
“皇城司公干,闲人退散!”
人群闻言,惊慌四散。
有躲闪不及的,不管是老人还是孩童,皆被这些官人毫不客气地推开。
司南也没能幸免。
他练了几十年cqb(室内近距离格斗),出手就能要命的那种,陌生的手冷不丁推搡在肩膀,司南下意识抓住,眼瞅着就要来个过肩摔。
关键时刻,旁边孩童的啼哭唤醒了他的理智。
司南回头,身后的亲事官正瞪着眼睛怒视他。在此之前,对方想把他的手甩开,却失败了。
亲事官此时既怒又惊,不明白这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小白脸为何力气这般大。
司南连忙扬起笑脸,十分友好地帮他理了理袖子,“对不住、对不住……”
“小子,当心些!”大概是为了找回场子,这位亲事官狠狠推了他一把。
司南猝不及防向前一跌,撞上一堵硬实的人墙。
卧槽!
给脸不要这还行?
南哥恼了,要发飙。
一抬头,看清撞到之人的脸……
卧……槽?
孙砸,推得好,爷爷谢谢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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