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柳言心中一跳，直觉要不好，忙要走上前，却有人故意拦在她身前。就在这时，有人忽然跌落入水，湖面突然激荡。

岸上的人顿时乱做一团，三三两两间将视线隔绝，柳言忍不住失声，“姑娘！”她就知道，五公主不安好心，从一开始针对她家姑娘，只是没想到，都十五岁的年纪了，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欺负人。她努力地想要挤进人群，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宣芸宫中

有宫人匆忙走到正殿门口，“快去通禀娘娘，贵主们在湖边玩耍，上官姑娘不小心落了水。刘公公正找识水性者下水救人。”

月华公主端着茶杯的手徒然一紧。

张贵妃身旁大宫女赶紧入了屋回话，屋中二人脸色皆是一变，张贵妃捂着额头起身，“孽障，没有一日叫本宫省心的。”

柳言再没有比此刻更呼吸急促的时刻，她死死地拉住了上官玥的手，带着她远离了骚乱，仔细检查她可有受伤。

上官玥不明所以，耐心的等着柳言将她一一看过，才将手中之物给柳言看，“柳姑姑你看，是寒蒲蕈。”她高兴坏了，如何都没想到能在这里见着一朵寒蒲蕈，这是极其美味的野物，初冬时节的山间腐林才得以见其身影，大约是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寒蒲蕈以为冬天到了，才悄悄地从地里钻了出来。

柳言鼻子一酸，再不顾礼仪抱住了她，“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轻轻拍着柳言的背，她完全不知道柳姑姑为何会哭。又见方才站过的湖边围满了人，这才想起她刚刚跑去树下的时候，身后好像有一道影子闪过，然后就响起扑通一声。

她一边安慰着柳言，一边问着，“柳姑姑，那边怎么了？”

柳言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她这回攥紧了上官玥的手，失而复得般庆幸，“有人失足落了水，幸亏老天保佑，不是你。”

上官玥越发糊涂，有人落了水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怎么又是老天爷保佑的呢？她想上去看看，可又被柳言死死拉住不准她过去。

识水性的宫人纷纷下了水，合力将不停在水中挣扎的姑娘拖上了岸，她已经浑身湿透，玲珑身姿尽显，狼狈不堪。被宫人护住的姑娘们，又有人见到此景，摔倒在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场面又起波澜，上官玥也瞧见了，不自觉地躲在了柳言身后。

“姑娘，别怕。”

人人自顾不暇的时候，无人再去理会上官玥，柳言还挡住她的视线，免得让她受到刺激会害怕。

上官玥被柳言护着，一点儿没被影响，她专心致志的在地上找着些什么，终于又瞧见一朵像是小伞模样的寒蒲蕈，“柳姑姑，你快看！那里也有寒蒲蕈。”

刘贤头疼于一会儿该如何交差，转过头瞧见本该落水的人此刻完好无损的待在那儿，越发头疼，不知该说什么好。

宫中一场闹剧，张贵妃也无心留人在宫中说话，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去。

月华公主坐上了马车，紧绷的身子这才松缓，上官玥趴在她膝上沉沉睡去，在宫里待了大半日，着实累着了她。月华公主轻轻替她顺着头发，还将她手上攥着的寒蒲蕈拿下放在一旁。

柳言还心有余悸，她今日失职，未能护着表姑娘，“主子，是奴婢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月华公主并未责怪她，“你也无需自责，玥儿没出事已经是万幸。”

她了解张贵妃这个女人，今日初见上官玥，并不会使什么下作手段，所以她才会带着玥儿进宫。

起先她是有过怀疑的，若非五公主在不知是谁落水的时候，便叫人喊出了“上官姑娘落水了”的话。宫里的人谁不是人精，肚子里头除了算计便是算计，后头瞧见救上来的不是上官姑娘，而是贵妃娘家的姑娘时，便知道五公主作茧自缚。

想到这儿，月华公主又好气又好笑，她轻视了五公主的娇蛮程度，小小年纪便心肠歹毒害人性命，和她那精明的母亲一点儿都不一样，“那样的女人，生出的女儿竟这般蠢笨。”

柳言颇为忧心：“主子，今日贵妃娘娘召见您同表姑娘，到底是为了何事？”

月华公主轻笑：“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后位要做出一副贤良的模样，到处拉拢人心罢了。”

后位空缺三年，张贵妃掌管后宫到底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