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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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绵绵春雨如丝如雾,屋内,郑氏腿上还盖着一块薄薄的小毯,小几上放着的茶正冒出几缕雾气来。

她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苏璃末,重新开了口:“三月廿八,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娘娘作主,要为殿下设宴庆祝,不只邀请了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各府上的公子姑娘们,也都是要去的。”

苏璃末原本早飞走了的思绪,在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时,豁然被拉了回来。

嘉定十七年,三月廿八,李渝的生辰宴,正是前世,她和这位太子殿下初见的日子。

郑氏也没觉出什么异样来,仍是自说自话:“你们的父亲是工部侍郎,咱们家,自然也是要去为太子殿下恭贺生辰,只是……”

她看向苏璃末,眼里溢出几丝虚假的无奈来:“璃儿,并非我不带你,只是你才退了你表哥的婚事,如今风口浪尖,我也不忍你进宫去,由着人指指点点。我带着璇儿前去,到时便称你病了,旁人听了,也不会多嘴了。”

她一边说着,又一边去看苏璃末的反应,似是生怕她忽然闹起来一般:“等过些时日,风头过了,是再与郑家商议也好,还是另外寻一段姻缘也好,总要容易一些。”

这苏璃末占了个嫡长女的身份,这些年没少给她们添堵。如今可是要进宫去,若是让苏璃末被皇后娘娘看上,那还得了?

郑氏心里,这样好的机会,自然要让自己女儿去才是。谁不知道这名为宫宴,实则就是在为未来选太子妃准备呢?

前世,苏璃末确实是去了的,她凭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将郑氏母女气得话都说不出,不仅进了宫,还与李渝见过了面。

只是今生嘛……

“夫人思虑周到,我没什么好说。夫人同妹妹前去,也是再合适不过。”

她这才张口说了话,音还没落呢,苏璇那边忽然就尖利了嗓子道:“我就知道!但凡是件好事,她就没有不和我争的!可她前几日才退了婚,这么去了,让人闲话,不也是落了我的面子吗?”

苏璃末转过视线去,好笑地看着苏璇。

隔了两辈子的光景,她这位妹妹,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但凡能将别人的话听全了再开口,前世也不至于被李渝抓住点错处就贬去了西南蛮夷之地。

苏璇骂都骂完了,才注意到母亲和苏璃末都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

她那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稍稍转了一下,想起了方才苏璃末说的话。她说“夫人思虑周到”?她不去了?她为什么不去?

“你……”苏璇看着苏璃末,想问她怎么不争了,可又觉得问这问题也太奇怪了,一句话梗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看起来有些滑稽。

郑氏看着这蠢笨的女儿,突觉有些上火,她又喝了口茶,这才平心静气了些:“你心里别有什么不舒服,这就最好了。趁着这几日,也好好休息休息。你是苏家的姑娘,总在外面抛头露面,未免也不太像话。”

“知道了。夫人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璃末行了礼,从那头正屋退了出来。

知道是知道了,不过她不听,郑氏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了,郑氏既然没本事弄死她这个嫡女,那这委屈,她一个续弦,就且受着吧。

屋里,苏璇待苏璃末出去,便又开始破口大骂。

“她这时候装什么清高!与郑表哥退婚,不就是想攀高枝吗?如今不跟我们一起去,说不定,是自己存了什么坏心思,要再勾引别的男人呢!”

郑氏听着苏璇在那骂,只觉得心累:“你管她一个没娘养的做什么?皇家最重诗书礼仪,你先把你那礼节好好练好了再说吧。”

“娘!”苏璇看着郑氏也起身离开,气闷地哼了一声。

从小到大,苏璃末什么都要跟她抢,这次不抢了,定是又打了别的什么歪主意,等她抓到苏璃末的狐狸尾巴,一定要让苏璃末好看!

三月十五瑞王世子孟倦舟被刺杀一事,果然没过几天就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那瑞王世子,满京城但凡有点头脸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市井贩夫走卒,乡里进城赶集的农人,都能说出个甲乙丙来。

瑞王世子孟倦舟人如松竹,芝兰玉树,要紧的是,并非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四年前他跟随瑞王一家回京,参加了当年的科举,不仅高中,且是圣上钦点的状元。

大昭历来也有世家子弟参加科举以证明自己才学的,可像这一位这样,直接拿了状元,可是前无古人。

这样一位栋梁之材,竟然被人刺杀,且隐约,似乎是卫国的刺客,这怎么能忍?

卫国在大昭西北,两国虽和平日久,但暗地里争端却也不断,如今他们将主意打到瑞王世子身上,这就是亡大昭之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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