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前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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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是梦。

因为那些事,真实得仿佛曾经发生过。

一觉醒来,步鸢眼神空洞而茫然。梦中情景一点点回归脑海,她在恍惚中了悟。

那是她的前世。

碧婵进来给她梳头的时候发现主子神色有异,以为她在担心皇上,便笑着安慰道:“娘娘可是在思念陛下?放心吧,前儿个才传来的捷报,陛下率领大军已横跨天水河,将叛军逼退…”

话还未说完,就被步鸢打断。

“让人去南宫别府传话,我要见步锦姝。”

步锦姝已和南宁伯府和离,住在宫里身份尴尬,步鸢不怎么过问,偶尔想起来也会客气的唤一声‘长姐’,从未连名带姓的称呼过。

碧婵愣了愣,斟酌着问道:“娘娘怎么想起要见她?陛下不是吩咐过,不必理会…”

“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步鸢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姝丽容颜,笑一笑。

“去吧。”

碧婵不明所以,还是出去吩咐了一声。

步锦姝在宫里住很久了,搁从前武阳侯夫人早忍不住进宫来问了,但秦止一直派人监视着侯府,她连宫里的牌子都递不去。如果步桓在,她还能哭哭啼啼的找儿子想想法子。偏秦止出征前,将步桓派去了南疆。

她没办法,就去跟丈夫闹。

武阳侯没实权,人脉也不在宫里,好在步鸢隔段时间会派人给他们递话,说步锦姝在宫中一切安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步老夫人倒不是很担心。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发落南宁伯府,但既然有心放孙女一马,那最起码孙女的性命应是无虞的。而且以步鸢的性子,也不会让孙女在宫中难过。

步锦姝这几个月来一直处在担忧惧怕的情绪中,哪怕得知皇上御驾亲征已不再宫中,南宫别府外那些守卫以及她身边伺候的宫女,都让她不敢松懈分毫。

咋闻步鸢要见她,她先是诧异,去的时候就忍不住问带路的宫女,“皇后娘娘突然召见,可是有什么要是?”

“奴婢只是奉命传话,不知娘娘深意。”

步锦姝看出对方不欲多言,在这宫中她无依无靠,不敢有脾气,哪怕心中百般忐忑,也只能忍着。到了未

央宫,她也不敢拿乔,安安分分的跪下行礼。

步鸢没让她起来,而是让碧婵带其他人出去。

碧婵犹疑,“娘娘…”

她还记得步锦姝曾对娘娘不敬,屋子里不留个人,万一这个女人发疯对娘娘不利该怎么办?

步鸢知道她的顾虑,淡淡一笑。

“放心吧,没事。”

“是。”

碧婵退出去的时候,还瞪了步锦姝一眼。

屋子里安静下来。

步鸢端起热茶抿了口,这才道:“起来吧。”

她向来性子柔,从不与人为难,这算是头一次。

步锦姝心中震惊的同时更生警惕,步鸢该不是要对她秋后算账吧?

这是在皇宫,皇上不在,步鸢便是万人之上,一句话就能让她丧命。

步锦姝止不住的慌乱。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步鸢。

曾几何时,步鸢在她面前也是这样低眉顺眼小心翼翼。不过短短数年,就换她卑躬屈膝忍气吞声。

真是世事无常。

步鸢垂眸看着她,有些事秦止没告诉她,她也没刻意去打听。但做了那两个梦以后,再联想到秦止先前的态度,和突然对南宁伯府的针对,她隐约猜到了些苗头。

梦里沈越谋逆的消息是六月传入京城的,秦止却提前两个月便已知晓。

刚好那日步锦姝和步桓入了宫,而步锦姝被扣留在了南宫别府。

她抿了抿唇。

“沈越谋反一事,是你告诉陛下的?”

虽是疑问句,她语气却满含笃定。

步锦姝一愣,想到那日皇上的警告,心中畏惧不敢言。

她的表情已证实了步鸢的猜想。

果然。

一瞬间步鸢想起了很多事。

步锦姝虽性格娇蛮跋扈,却终究是世家闺秀,最基本的礼义廉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即便和纪凌两情相悦,也万做不出私奔的事。

除非别无选择。

梦里步锦姝选秀入了宫,却死在了深宫算计里。如果步锦姝记得前世的事,那她不惜私奔也要避过选秀,就说得通了。

只是她大底没想到,如愿嫁入南宁伯府后,并不那么如意。

“你知道所有事,担心会重蹈覆辙,所以你兄长才会突然生病,是你动的手脚,对么?”

步锦姝:“…”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过去

,其实她已经三年多没见过步鸢了。印象里步鸢虽做了皇后,性子却跟从前没太大区别,依旧柔柔弱弱,话也不多,半分威仪也无。

今日所见,却让她有些陌生和恍惚。

步鸢天生丽质,生了孩子以后比从前更美了,气质沉静,眉眼仍旧温和,却不带半分笑容,瞧着便让人心生畏惧。

这个时候,她才彻底看清了两人的差距。

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如尘埃。

步锦姝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所有的骄傲、睥睨、尊荣,都在这一刻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那些年里的嫉妒和刻薄,显得苍白而可笑。

她从来都没能赢过。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最可笑的是,那个人,从未真正与她争过,她便已输的彻彻底底。

步锦姝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当一个人发现,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斗不过她以为的‘敌人’,要么绝望疯狂,要么心如死灰。

步锦姝是后者。

步鸢也没计较她的‘无礼’,“前段时间做了个离奇的梦,那时没当真,昨晚却突然梦见了故事的前半段。”

步锦姝又是一愣,喃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步鸢还有些疑惑。

“所以,七年前你便知晓了所有事?”

步锦姝摇头,“后半段和你一样,是梦见的。你既想起来了,就该知道,我入宫后不到一年就被人害死,怎么可能知道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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