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援军(1 / 2)
皇帝钦点了皇后娘家姐夫给太子做老师,方从雪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就托小姑子宋婉柔进宫谢恩。
“历来太子的授业恩师,那至少是两朝元老。我三哥…额,我差点忘忘了,他也经历两朝来着。但跟历来太傅相比,他的资历还是太浅,人家都是白胡子老头,我三哥还不到而立呢。不过嘛,我是不会拆自家人的台的。皇上能想到他,应该是你举荐的吧?”
步鸢笑笑,省略了和秦止那一番对话,只挑重点说。
“你不是说你三哥才高八斗么?既然都是一家人,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宋婉柔失笑。
“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看来这个皇后没白当,不错,有进步。”
步鸢又说起南境大约将有战事,眼里俱是忧色。
“南蛮向来不安稳,在边境烧杀抢夺,干尽了恶事,永远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德行。要收服嘛,也有难度。而且打仗是要钱的,当初皇上抄了谢家,充盈了半个国库。那几年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我爹嘛,虽然生活作风上不太靠谱,当官儿还是合格的,做尚书这些年给国库积攒了不少钱,要不然当初也没法打北凉。这两年风调雨顺,百姓衣食无忧。南蛮要来,皇上自然不怕。”
宋婉柔靠在躺椅上,继续说:“若非太子尚幼,皇上能让他监国,御驾亲征,把南蛮打回老家去。”
上次沈越谋反,那是因为一来触及秦止逆鳞,二来秦琰在他手上,秦止不得不亲征。护国公镇守边境多年,跟南蛮打了无数次,积威甚重,倒是用不着秦止操心。
南蛮来犯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京城。
秦止召见军机大臣,派了朝中几员猛将去南境助阵。
护国公勇猛,第一战就大捷,大大鼓舞了士气。
叶妩坐完了月子,就要跟着去上战场,祝荀不同意,她说:“南蛮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她其实是想在这一战中立下战功,将来承爵也能更容易些。
祝荀明白她的心思,沉默一会儿,道:“再等两个月吧,你才生完孩子,就这么上战场,父亲也不放心。等七月,我和你一起去。”
最终叶妩妥协了。
她从小习武
,其实没那么娇弱。可在祝荀眼里,她不是战场上骁勇的女将军,而是需要自己呵护的妻子。不怕苦不怕累不代表就真的不会苦不会累。她不心疼自己,换他来心疼。
南蛮这次北上是做了充分准备的,足足发兵二十万,兵分三路,势要踏破南境界碑。
蛮荒之族,胆子和口气一样大。
早二十年大齐内忧外患的时候可能会有所忌惮,可此一时彼一时,大齐国力已非往昔。
南蛮敢来,就让他们看看大齐的实力。
连着两个月,齐军节节胜利,南蛮不曾讨到任何甜头。
直到六月底,沧州被三面围攻,眼看就要受不住,镇守沧州的步桓发来求援急报,请求支援。
彼时叶妩刚回军中,她当即道:“父亲,我去吧。”
汝桑六州,沧州是西南关卡,如果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叶昌是军中主将,抽不开身,身边的大将们也不能临时抽拨。叶妩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叶昌却想到了十余年前女儿和步桓那段情。
他下意识看向祝荀,祝荀却站出来,“父亲,我和圆圆一起去。沧州如今闭门守城,可城中粮草支撑不了多久。南蛮此战兵分两路,实为声东击西之计。看似主攻淮城,实则精兵均派往西南,呈三面夹击之势,以至沧州被困。我看过沧州地形图--”
他将连夜画的舆图拿出来,展开,“沧州以东三十里有座无名山,但凡山中必有小路,我们可从此路抄捷径,攻其不备。”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祝荀作为叶昌心腹第一人,不是没道理的。
叶昌最终点头同意了,派了三万精兵给他们。只要解了沧州的围困之危,加上沧州兵力,足以击退南蛮。
沧州。
步桓守城已是第七日。
敌众我寡,不能硬拼。这几日,步桓想尽了办法。火攻,箭矢等,堪堪守住了城门。
到现在,士兵们已精疲力竭。
最可怕的不是虎视眈眈的南蛮鞑子,而是即将耗尽的粮草。
城中遍地哀嚎声。
有老人的,孩子的,还有死了丈夫的女人…
战争是要有牺牲的,这样的情景步桓见过无数次,却从未这般无力过。
这七日,他几乎很少入眠。
所有的方法他已用尽,若还未有援军,沧州,就守不住了。
“世子,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退南蛮鞑子。”
两个肉夹馍捧到步桓面前。
是他的贴身侍卫郭安。
步桓看着这两个散发着香气的肉夹馍,目光缓缓移到对方脸上那道刚愈合的疤痕上,突然道:“安子,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郭安一怔,眼里恍惚了下。
他是青州人士,家里以务农为生,十三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哭坏了眼睛,而弟弟妹妹尚在襁褓之中,于是他入了军。在一次剿匪战役中,步桓救了他的命。后来,他就成了步桓的贴身侍卫。
到现在,已有十二载。
“回世子的话,十二年了。”
“十二年。”
步桓喃喃咀嚼着这几个字,怅然一叹,又问:“多久没回过家了?”
青州距离沧州不远,可行军之人,任务在身,轻易不得归家。
“年前得世子应允,曾回家探望过。”
“家里人可好?”
“家母的病已有好转,舍弟书读得不太好,还吵嚷着要跟我一起从军,母亲不同意。”郭安顿了顿,笑笑,“小妹已十三,年前回家的时候,母亲还说今年要给她把亲事定下,等来年大婚,我背她上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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