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 恨嫁(1 / 2)
年少初心动,是无法掩饰的。彼此一个眼神交汇,各自心照不宣。
军营这样的地方,除了练兵、巡视、打仗,哪有风花雪月可谈?
少年人一腔热血,对未来充满了幻想。
十五岁的步桓虽谈不上多活泼阳光,但也不是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人。他英姿勃发,笑意浅淡,唯有在叶妩面前,才会露出几分局促和腼腆。
私底下步桓经常指点她武艺,给她讲自己的作战经验。两人偶尔会牵着马在黄昏的落日下散步,广袤无垠的天地和那满天霞光,都是属于他们的。
偶尔打马自街头走过,看见不平事,叶妩柳眉倒竖,一鞭子抽过去,兵荒马乱后又是一阵阵的喝彩声。
步桓就在她身后,目光温软含情。在她转过来的时候,手中忽然变戏法一般多了一支血红色的簪子,抬手就插在了她的发间。衬着她微愕呆萌的表情,分外娇艳。
“这颜色最衬你。”
若着凤冠霞帔,她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可惜,新郎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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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山这个名字的来历,便源于满山红枫如火,每到秋天盛景,满山遍野的红枫,犹如红霞满天。
步桓对这个地方闻名已久,却无暇一顾。认识叶妩后,便想带她去看看。
“想不到这边陲之地,竟有如此美景,真真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她褪去一身甲胄,肩披红风,眉目张扬艳丽,置身红枫中,非但未能折损半分风采,反倒是相得益彰。
步桓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动。
“你若喜欢,以后每年我都带你来看。”
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她正背着他赏景,闻言并未回头,眼里渐渐流露出看透一切的落寞来。
良久,她转过身来,笑一笑。
“不用了。”
她说,“人间盛景,看一次就足够,贪心太过,得不偿失。”
一言成谶。
此后她再没与他一起踏足过这栖霞山,不曾与他再赏这红枫如火。
回到军营后,叶妩就被她爹叶昌叫了过去。
“爹,您找我?”
叶昌抬头看她一眼,“听说你和步桓出去了?”
叶妩抿了抿唇,没回答。
叶昌看了她半晌,悠
悠叹一声。
“圆圆,你知道,为父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如今朝中形势…陛下断然不允许臣子强强联姻,你和步桓…”
知女莫若父,叶昌虽为武将,却心细如发。他也年轻过,知道什么叫做情不自禁。女儿的心思,他怎会看不懂?
叶妩心中一跳,父亲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将她燃起来的那番情焰之火,瞬间掐灭。
她脸色微白,却抬头一笑。
“我明白。爹,您放心,我不会让叶家置于险地。”
人这辈子,总是处在得失之间。
有些东西,注定是求而不得的。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留恋。
叶昌看着强颜欢笑的女儿,却只觉得心疼。
步桓这个年轻人很是上进,将来定成就非凡。他和女儿,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他们生不逢时,注定只能劳燕分飞,分道扬镳。
第二日,叶妩就让自己的丫鬟碧霜将步桓曾送给她的那支发簪还了回去。
步桓盯着那血红色的簪子,想到那日红枫之下她略显苍凉的笑。
一刹那了悟,一刹那心痛如绞。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
然而那个答案,他知道。
问出口了,不过就是在各自的伤口上再添一把盐罢了。
没多久,他就跟着楚王去了沧州。
第二年南蛮来犯,他回到淮城,再次见到了她。隔着悠悠篝火,她面若芙蕖,笑意如花。不经意的对视见,她目光微闪,而后礼貌微笑,很自然的移开目光。
不曾说破的情,也就没有说分手的资格。
他们之间,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步桓婆娑着那支簪子,这是他差人特意去寻来的珊瑚玉,亲手一刀刀雕刻而成的,簪花上刻着一个‘妩’字。
不知道,她是否看见?
大底是没看见的吧,否则应是束之高阁或者丢弃,绝不会还给他,让他睹物思人。
她那样的女子,从来都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既要和他划清界限,自然就不会再藕断丝连。
有时候想想,总是不甘心。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想与她并肩作战,想在危难之时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想和她朝朝暮暮,相守一生。
明明,她
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偏偏,就败给了命运。
老天爷似乎还嫌这样的结局不够,给他们安排了刻骨铭心的分离。
南蛮败了,却并未退兵,躲在各个角落里,寻机生事。
那年冬天,天很冷。还未进入腊月,就开始下雪。南蛮鞑子不畏风雨,再次兴兵来犯。并非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却也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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