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动心(1 / 2)

加入书签

步鸢这一胎怀得比较轻松,前三个月连孕吐都很少,睡眠也不错。

秦止一开始紧张兮兮的,见她没什么不适,这才放心下来。

前三个月一过,就到了太子周岁宴了。

周岁抓周。

这小崽子,放着长案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玩具珠宝笔墨纸砚甚至镶了宝石的匕首都视而不见,唯独抱住了他爹的传国玉玺。

能把玉玺给儿子抓周,古往今来大概只有秦止能做出这种事儿了。

此事还有一桩趣闻。

秦业半岁后就有些闹腾,他学着翻身,晚上睡觉总是翻过来翻过去,翻不动就哼唧着哭。儿子太小,摇床都搁在步鸢卧房内,他一哼唧步鸢就得起身抱着哄。

他爹就苦了。

经常夫妻俩吭哧吭哧到一半,就被这小崽崽给打断。秦止苦不堪言,决定要亲自教育儿子。除了上朝,他都把儿子带身边。某次他在御书房召见大臣,秦业就坐他腿上,坐着坐着就开始不安分,突然眼珠子一转,就去抓他爹手边的玉玺。

底下几个老大臣抬头这一幕,险些没能吓得晕厥过去。

还是秦止最淡定,他将玉玺从儿子的魔爪中取出来,道“现在这么着急作甚这东西迟早都是你的。弄坏了可就没第二块了。”

好容易松口气的大臣们一听这话险些又晕过去。

秦业眨眨眼,好像听懂了他爹的话,咧嘴咯吱咯吱笑了。

秦止把这事儿当趣事儿讲给妻子听,步鸢哭笑不得。孩子小不懂事就算了,当爹的竟也这么胡闹。

玉玺是随便玩儿的么

她训了儿子一通,也不知道她儿子听没听懂,咧着嘴一直笑,傻得不忍直视。他爹可能在育儿这方面着实智商欠缺,傻笑也能理解成睿智聪颖,将来一定成就非凡。

于是就有了抓周这一茬。

步鸢心想这孩子聪不聪明暂且看不出,胆量倒是非一般的大。

宋婉柔却道“皇上说得有道理啊,反正这江山将来都是他的,玉玺给他玩儿又何妨”

步鸢表示,大佬的境界非她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是说,你和你家世子,如何了”

宋婉柔

轻轻蹙了一下眉,道“还行吧。”

晏时修对她还算尊重,公公好脾气,婆母也比较好相处,总体来说她对这门婚事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晏时修能别天天来她房中,就更完美了。

某人精力太好,她实在疲于应付。

最可气的是,某人奇葩的恶趣味。床笫之上喜欢说些轻浮浪荡话儿就算了,王八蛋居然还把洞房夜的喜帕留了下来。第二天对着那帕子上干涸的血迹发呆,欲言又止。

宋婉柔直接黑了脸,上前就要把那喜帕抢过来,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抽走。

“娘子莫气”见她瞬间绿了脸,立即改口,“小玉儿,别气,我只是好奇”

“好奇你个头。”宋婉柔凶巴巴的瞪着他,“烧了。”

“那可不行。”

晏时修非但不烧,还将喜帕折叠起来,看那模样还想珍藏起来。

宋婉柔对他这种恶趣味十分不理解,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变态啊你”

晏时修居然还哦了声,然后道“早就听闻德妃娘娘威武霸道,是中宫皇后娘娘的左膀右臂,先帝甚信之。”

宋婉柔不耐烦的打断他,“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晏时修呛了一下,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宋婉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这才漫不经心道“我入东宫时有个谢明玉你知道吧那时谢家猖狂,谢明玉成天缠着秦先帝。先帝本就体弱多病,除了谢明玉,他也没那精力应付其他女人。后来谢明玉死在封后大典上,他又钟情于淑妃咱们这位先帝,是个情种。”

宋婉柔一边违心的解释,一边在心里唾弃,面上还能不露痕迹。虽然秦琰狗,但断袖这种事还是不能告诉晏时修,只能拉淑妃出来顶锅了。

“懂了”

晏时修听完后神色有点空茫和不可思议。

所以先帝独宠淑妃,冷落后宫女子

宋婉柔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皱眉道“你到底有完没完非我我跟你说我看不上那个病秧子狗”

晏时修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神色难得的凝重起来。

“不可胡言乱语。”

宋婉柔一把拍开他的手,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她便是

说了再大逆不道之语,晏时修也不敢往外传。

她才不怕。

“不是你自己先问的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咯,先帝虚伪,喜欢骗人,我看透了他的嘴脸,所以不待见他。谢家势大,他用得上我爹我叔我兄长,不敢得罪我。反正后宫多的是女人对他笑脸相迎,少我一个不少,他也不想看我脸色。你们男人不都清高好面子么,不屑对女人用强。”她撇撇嘴,哼一声,“我辛辛苦苦帮他打理后宫,他也就是管我衣食住行,过分”

晏时修第一次听到这样诡异奇葩却近乎完美的逻辑,一时震在当场,竟是无言以对。

宋婉柔递给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儿,“还有问题”

“没有。”

晏时修摇头。

“那还留着那玩意儿干嘛赶紧烧了。”

“不行。”

晏时修对于这件事十分坚持,“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

落红是对女子贞洁的证明,但在宋婉柔看来,那简直就是对女人的侮辱。

男人三妻四妾,天天温柔堆里滚,不知道多脏,却偏偏要求女人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凭什么

女人不贞就得浸猪笼,男人沾花惹草喜新厌旧就是风流多情。

屁个多情。

分明就是渣。

宋婉柔向来以挑剔的目光看男人,晏时修自然也不例外。可令她意外的是,成亲半年多,这男人除了某些地方有特殊癖好以外,私生活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白纸。

一个世家公子哥儿,居然这么自律

宋婉柔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所以她对步鸢说还行。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事实上在晏时修看来,还不行。他这妻子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没把他放心上。

他有点发愁,被他的大舅子宋昕看见了,就问“这两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两人既是同袍也是郎舅,晏时修没瞒他,语气悠悠道“我觉得你妹妹对我有意见。”

宋昕有点懵,第一反应是,“你做了对不起阿婉的事了”

他目光谴责,晏时修“”

他算是知道宋家人有多护短了,简直不分青红皂白嘛。

晏时修没好气道“你那宝贝妹妹长了双火眼金睛,我做什么能逃过她的眼”

“也对。

宋昕一本正经点头,又不解道“那她怎么会对你有意见”他以为夫妻俩产生了矛盾,登时正了脸色,道“我们家男多女少,阿婉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所以脾气有些大,但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心地善良有情有义。她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你多担待。”

晏时修“”

作为一个曾经玩儿转后宫的女人,你觉得她会有什么不妥当

大舅哥你对你妹了解不深啊。

宋婉柔嫁给先帝四年,乃是二婚,所以当初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他母亲其实不大满意,觉得他委屈了。而且还听说这宋家大姑娘出阁前就很不懂规矩,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不说,没事儿还总往外跑,性格霸道得很,轻易招惹不得,否则绝对给她怼得怀疑人生。

那段时间他娘忧心匆匆,说“这么个姑娘嫁过来,不得把咱们家闹得鸡犬不宁还是皇上赐的婚,那简直等于拿了块免死金牌。封后大典那日,皇后娘娘在未央宫特意叫了宋夫人单独说话,可见她跟皇后娘娘关系是真的好。咱们家如果让她受了丁点委屈,她还不告到宫里去”

广川侯夫人是个温柔的女人,爱子之心无可厚非,有这些担忧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等宋婉柔过门后,她都没敢给儿媳妇立规矩,生怕得罪了这个娘家后台硬又跟皇后娘娘姐妹相称的儿媳妇。宋婉柔还纳闷过,私底下对晏时修道“你娘看我那眼神儿,怎么跟看阎王似的我长得这么可怕”

“没有。”晏时修道“小玉儿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怎么会可怕我娘不擅交际,你刚过门,她不了解你的性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而已。等你跟她接触久了,她就喜欢你了。我娘性子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以后定将你当亲生女儿对待。”

不得不说,晏时修是真的很了解自己老娘。

广川侯夫人其实是个比较单纯的人,这一点跟步鸢有些像。她不善与人打交道,也不会逢迎拍马虚与委蛇那套,所以在贵圈儿内几乎跟个隐形人没什么区别,还时常被人挤兑。

宋婉柔就见过一次,她这个人最是护短,怎么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婆母被人欺负

当场就给怼了回去,怼得对方满脸尴尬最后恼羞成怒。

宋婉柔在闺中时就以泼辣闻名,吵架嘛她最在行了,骂人都不带脏字那种。她拿出从前在宫中震慑后宫的气势,坐姿端正黛眉微挑,一个眼神过去,全场立时呐呐无言。

打那以后,广川侯夫人彻底对她改观,也不介意她曾嫁过人了,对她好得不得了,跟亲女儿没什么区别。还将中馈交给她打理。

广川侯夫人在家时被父母宠,嫁人后被丈夫宠,儿子也体贴,所以才养成了单纯无城府的性子。于内不善中馈,于外不善交际。

广川侯府这么多年没乱成一锅粥,全凭管家和她身边的嬷嬷。

但中馈大权,怎能全权交给下人再是信得过,时间长了难保不会生出反心。

特别是广川侯夫人实在不怎么懂得御下之道。

宋婉柔接手中馈后,立即大刀阔斧整顿内宅,手段和广川侯夫人简直截然相反。

敢闹事的,那就立即滚蛋。

什么不念旧仆之情,心狠手辣的骂名,她通通不在意。

惩治了几个仗着资历倚老卖老的管事后,底下的人就安分了,对她可谓是又敬又怕,再不敢阳奉阴违。

不过一个月,她就成了侯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当然她也很给婆母面子,做儿媳的嘛,不能把风头全占了。广川侯夫人逢人就夸自己儿媳妇聪明能干孝顺体贴。

所以没多久,全京城都知道广川侯婆媳俩亲如母女。

等着看广川侯府内讧的人好一通失望。

晏时修最近在家有点多余。

从前他一回家他娘就嘘寒问暖又是准备热茶又是吩咐厨子做他爱吃的菜,现在张口闭口都是阿婉。天天就在他跟前唠叨“阿婉从前在家是娇娇女,难得没有半分骄纵,还那么孝顺,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可不许欺负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