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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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香居并没有因着嘉玉住进来就变成香勃勃,冷静了几日,嘉玉倒是有心情把心思放在赵府人身上了。

最近映菱和秋实走得近,看起来同病相连的两个人,也很是聊得来。映菱喜欢在嘉玉午休的时候做些针线,偏偏秋实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便常常拿了自己的东西过来一起绣。秋华却不同,嘉玉一休息,她便向映菱告了声儿就往外头跑了。

刚来赵府时,映菱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贪玩也正常。可经过几次的试探后,映菱才知道,秋华每次出去都是去了她娘那里,回来时总会带些吃食回来,分给同院的丫头,关系处得倒是不错,便是映菱也不好意思拒绝的吃过一两次。

如今,映菱却是再也不会相信她了。可映菱也实在想不清楚,嘉玉也算得上半个赵家人,这样盯着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便是嘉玉,起先也是想不明白。

赵家除了迎荷偶尔会来槐香居说上会子话,其他三个是怎么都不会主动来找嘉玉的,下了学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嘉玉说了好多理由,终于不用与那几姐妹一起入学,可每日到赵老夫人处报道却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日,她刚从赵老夫人处回得槐香居,正要入院门时,看见不远处的竹林旁,赵承焕喜气洋洋的走来。嘉玉赶紧入了院,吩咐守门的看好了,如果有人找就说身子不舒服,休息了。

却不想,这赵承焕却真真儿是个魔王,软硬手段都上了,终是磨得守门的婆子开了门。院子里的丫头一见四公子进来,哪有不往里头报的。赵承焕刚转过院中的石屏,嘉玉便皱了眉。

这次又是做什么来的前几次不是说送纸鸳就是有什么新奇玩竟儿,再不然连诗书都搬出来了,嘉玉是一个头两个大,每次都不知稀里糊涂,不知怎么才送走了这尊大神。今儿又是吹了什么妖风

没办法,映菱也只好扶了嘉玉坐到外厅。两人似若无事的一个看书,一个捶腿。承焕进得门来便笑了道“听祖母说你这两日受了些凉”

嘉玉哪是受了凉,不过是找个借口不出院子而已。听得承焕进来

,便抬了头道“不过是小风寒,不碍事。表哥这个时候不该是在学堂”嘉玉知他最是讨厌上学,却偏要提,还道“听说外祖父偶尔也会去,你就不担心他老人家知道”

承焕笑得一声儿,坐到嘉玉旁边,却不答她话,道“那就可惜了,明儿祖父与人论道,本还想带你去的,看来是不成了。”承焕自以为勾起了嘉玉的兴趣,毕竟,这个人与祖父这两日可算是在书社里出尽了风头。

嘉玉眯了眯眼,分辨着承焕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又或者这个能与外祖父论道的人又是谁,半晌终于说道“映菱,去把上圯老人的手迹拿来。”上圯老人虽不入世,但他的手迹却是千金难求。承焕是个好文雅的,也许上圯老人的兵法他没兴趣,但上圯老人的青山绿水图却是他想了许久的。嘉玉前几日拿出来欣赏时,正巧被他碰到。

嘉玉不过说得一句,承焕却已是两眼发亮,看向嘉玉,笑得不怀好意,说“上次我还没欣赏完你就藏回去了,这次可得让我好好看看。”谁知嘉玉并不理会他,只笑了笑,看映菱拿了画出来,便道“算了,别打开了,今儿心情不好,别污了老人的画。”

听了这话,承焕差点没跳起来,突然又忍住,朝嘉玉谄媚的笑道“好妹妹,就看一眼,都拿出来了。”嘉玉似若无意的道“你的妹妹在兰园呢。”

承焕这还没醒过来便真是蠢了。他早就知道嘉玉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这些时日在赵府憋闷了这么久,硬是没出二门一步,早想出门了。他今儿本还想以带好出去为条件,要让她做了香包给他。这下可好,偷鸡不成倒蚀了米。只好陪了笑道“她们是妹妹,你更是妹妹了。不过,我却不会想带她们去书社,只想带你去。”

嘉玉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仍是面不露笑容的道“映菱,把画挂上,我要好好看看。”承焕却比她跑得还快,主动上前去帮映菱挂上,然后眼睛就像是落在画上似的,再了转不出来了。

嘉玉不动生色的坐在那儿,喝得几口茶,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刚才承焕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外祖父应该好久没碰到过这样的对手了。什么

样的人,会想要引起赵府的注意。不怪嘉玉这样的逻辑,自上京以来,她的思维就没正常过。京都的人,太复杂,她又是人家粘板上的肉,不得不小心。

承焕听得嘉玉说话也没有转过头来,只道“是个年轻人,看着不像是京都人,外地的。”嘉玉眉头一拧,又没了几分兴趣。如果不是京都人,那他接近赵府就应该没有其他目的了吧可万一不是呢

其实赵老夫人虽然没明说,却也没有阻止她出门。毕竟那些宴会上见到的都是特定的几家人,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可她的允许也只在去庙里烧烧香,去万和庄看看布料首饰什么的。

嘉玉想得几遍,觉得确实有必要去看看。京都圈子里的人她是见过一些了,可都不是最关键的。她知道,赵府如今下的是慢棋,也不想太招人耳目。可她来了京都这么久,她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赵府的人会让她现在出现在京都。

承焕既是答应了,便做好了准备,连嘉玉的行头都准备好了。第二日,却是秋实陪着嘉玉出的门。嘉玉也想看看,对于她这样还不算太明目张胆的出得赵府,会引来些什么。

嘉玉与承焕都是乘轿,过得几条街,他们从一个小门进得一处楼。下得轿来,嘉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后院。院子里干净整洁,西面临主街,是一排四间的两层房子,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北面是一个阁楼,楼外有小厮看守着,楼前有两株梨树,花已有些凋落,很是安静。他们是从东面进来的,这一面是围墙,墙内是小园子,种些花草,一畦一畦的,用石头隔开,没有杂草。南面是三层的房子,只是第三层似乎只是露台,嘉玉瞧得不很清楚,应该有亭子一类的。

这难道就是书社完全不像。

此时院子里除了那几个守门的小厮,几乎是没人的,承焕出面,嘉玉又是一身男装,自然是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两人先到了南面的屋子,到了二楼,开得一间门,里面书香气甚浓,梨花木的香气夹杂着墨香书香,整个屋子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嘉玉看得一眼,道“这是谁的屋子”

承焕很是随意的扯下身上的披风,挂在西面儿的衣架上,回

道“这二楼共六间,我们几兄弟一人一间,剩下的两间一间是外祖父休息之外,一间是他老人家与朋友对弈品茶的。”

嘉玉又看得一眼屋子的摆设,除了常有的茶台、书桌、书架等外,并没有床榻。看来,外祖父是不允许他们在这儿过夜的,的也只是个私人聚会的空间。她倒不知,赵府需要这样一个地方。

他们上楼时,已有下人准备了茶水,这时正好送上来。秋实年纪小,穿起小厮的衣服也还算正常,跟在嘉玉身后,替她拿着披风。小厮进来将茶水搁在茶台上,道了句“四公子且用着,老太爷这会儿正在阁楼里会客,不好打扰。”

承焕点了头,挥手让那小厮出去。那小厮弯了腰,笑道“还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儿便是。”小厮退出去了,承焕便邀了嘉玉坐到茶台边儿。嘉玉看他熟练的洗茶冲茶,倒不想,这个看起来像个魔王,不受任何人约束的小子,竟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茶是好茶,只是嘉玉不若承焕,对茶要求并不高,入得口即可。放下茶杯,道“那个人每日都来”

承焕笑得一声儿,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道“不是他想来,是祖父邀请他每日来。我估摸着,人家已经有些厌倦了。”

嘉玉挑得一下眉,能让外祖父这样相邀请的人可不多。她可是听说,那几个皇子,便是想进这书社,也从来得不到赵老太爷的倾情招待,从来都是寻了由头早早的打发了。承焕也没见过此人,只知道此人年纪尚轻,但洞察世事,颇得赵老太爷的眼。

嘉玉起先还只是想出来透气,可越是听承焕说得此人,越是想见见。承焕见她不说话,又道“表妹,可先说好。那副画半个月后还你,可别你出来了回头还反悔。”

桌上的茶凉了,承焕便又重新沏。嘉玉睨得他两眼,心想,若不是这画是公孙良给的,她便是送给承焕也无不可。毕竟,她喜欢的可是那个老人家的兵书,不是什么山水画。接过承焕递过来的茶,喝得一口,道“不是说今天他们论什么道,人呢”

承焕这才笑嘻嘻的道“早着呢,这会儿大概在阁楼喝茶,要看热闹的,非得等到午后,人们都懒洋

洋的时候,那边儿楼里便会来一些书呆子,非得和祖父聊上几句。”

嘉玉突然脸色就很不好。所以,重点不应该是两个人关起来说话的时候吗谁会傻得在大厅广众之下论什么道。叹得一口气,嘉玉的语气实在是很像一位长者“表哥,你能长点心不,他俩现在谈的才是正经的。”

承焕耸了耸肩,无不在意的说“可我想听在得在午后。”

这回嘉玉是彻底服了。摇了摇头,让秋实取了披风,又对承焕说“要不要一起”

承焕可不想的,但看到嘉玉的表情,又联想到那副画,很是认命的说了句“走吧。”

嘉玉知道,这里没人认识她,若没有承焕引路,她便是硬闯也是进不了阁楼的。若真是硬闯,不仅显得她没礼貌,还会打扰了那两人说话,怎么都是件失礼的事。

走得近了,嘉玉才发现,门上有一块大匾,上书“术阁”两字。两字苍劲有力,落笔和收笔都独有特点。不用看落款,嘉玉便知,这两字是外祖父的手笔。术阁是什么意思呢

承焕看嘉玉瞧着那匾出神,便道“瞧出来了没,这可是他老人家的手笔。只是,我们几个都不知道这术阁是个什么意思,起初还有兴趣问问,可他老人家总是打太极,又说这么明显的意思居然看不明白,枉自读了那么多书。我们便不敢问了。”

真的很明显的意思吗嘉玉也不懂,但她却了解赵老太爷,他不是那种做事随性的,必有什么原因。可这会儿明显无人能为她解答。

见他俩上前,小厮上前拦了,说“四公子,老太爷说了,不让人打扰。”

承焕垮了脸,道“我不扰他老人家,这是表公子,我们去二楼看看远景。”说着便往前走,那小厮也不敢真拦,承焕走得两步,回过头来,道“午饭摆到二楼的廊厅里,我们都饿了,快着些。”

嘉玉算是了解了,这承焕大概是在这书社混了个脸熟的,不像其他几个表哥,听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些个房间也成了摆设。可承焕来了这里也没个正经的时候,完全违背老太爷的初衷,一心只想在西面二楼里吃着茶嗑着瓜子儿,把人家嘴里的家国事当成故事来听。

上得二楼,承焕便鬼鬼祟崇的拉着嘉玉左拐右拐,到了一间比较幽静隐藏的地方。放低了脚步,三人像是作贼一样的,将那门拉开了一丝缝。嘉玉看里一看,一个身穿白绸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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