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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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两尊大神,嘉玉便真个儿关了门,谢客两日。

一大早,承焕便笑呵呵的钻了进来,一脸高兴的样子,将新摘的花换了一回,坐到嘉玉身边儿,说道“听说你家里来信儿了姑父可还好”

嘉玉脚不能动,手却闲不下来,安静时总爱写上点什么。听承焕一问,将笔往笔架上一搁,叹道“他倒是过得挺好的。”

“这话听来有些酸,倒似你不好过似的。”承焕拨弄着手上刚掐下来的花朵,脸上没了刚才的喜气,又道“我看世子爷对你倒是挺上心的,你有何可焦愁。”

这哪还有表哥的样子,活活一个不懂事又爱拈酸的模样,嘉玉斜过头来看上一眼,看了半晌,倒不觉得承焕是对她生了不该生的情愫,便笑道“若都像表哥你一样,早晚一束花,那倒真算是上心。”眼看承焕就要笑起来,嘉玉却不给他机会说话,又道“我哥对我也是如此,我真幸运,在家有亲大哥,到赵府了还有表哥。”说完嘉玉眨巴着双眼看着承焕,一副你懂我意思的样子,铁定的兄妹。

承焕眼神转向嘉玉,看她一双幽黑的眼里泛着微光与自己对视,甩手便给了嘉玉一个花丫子打去,哼得一声儿,又道“得了,表哥已经把你宠得无法无天,到了我这儿,我还能憋屈了你不成。你若真像那几个,你看我理你不。”承焕口中的表哥自然是嘉玉的亲哥,而那几个,自然指的是迎熹几个。其实,赵府那几个女儿,且算不错了。

嘉玉笑嗔了一眼,重新拾起笔写起来。承焕若有所思的坐在那儿,看着手中零落的花片儿散落开来,竟似有心事一般。过得一会儿,无奈摇了摇头,拍拍衣裳上沾上的花沫,凑到嘉玉跟前儿,看她写的是什么。

此时正安静,外面丫头打了帘儿往里叫道“表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来了。”赵府的大姑娘自然是迎荷,二姑娘自然是迎熹。两人正是凑到了饭点儿来的,一进门迎熹便笑道“还是妹妹这儿好,花香四溢,墨香绕衣,怪不得四哥总爱往这儿走。”

承焕笑得两声儿,倒不做答。嘉玉再

不好写什么,让映菱收拾了妥当,又要让丫头们摆茶水。

迎荷把丫头叫住,说道“你也别去弄茶水了。早些时候我给厨房那边儿说了的,备了一小桌席面儿,今儿咱四个倒好在槐香居里热闹热闹。”说到这上头,承焕倒挂了笑容,道“大姐多少时候没摆过席了,这回我倒沾了表妹的光,都准备了什么”

迎熹扯了笑,朝嘉玉望一眼,说道“瞧吧,四哥果真是个馋嘴的,就猜表妹这儿定有好吃的给了他独食了。”嘉玉知是作笑,只道“家里倒是有个会侍弄这些的。我平素却是简单惯了的,哪有这府里的东西来得精致。表哥这是看我毕竟有伤在身,外祖父可不好在我这儿拿了条子抽他。”

说起这个,阖府上下估计都是知道的,四公子不喜欢上学堂,见天儿的东蹿西跑,到学堂的时日还不若去书社的时日来得多。迎荷便笑道“就你是个魔王,得亏了祖母宠你,否则就是父亲那三寸戒尺也够你受的了,再不用说祖父那黄金条子。”

迎熹和嘉玉拿了帕子遮面而笑,只瞧着承焕被自家大姐训斥得抬不起来,耷拉着脑袋直认错。嘉玉来的时日且短,但已知不少。其实承焕不过是不喜欢受了约束,要说到聪慧劲儿,可不比前头三个哥哥差。

说起那三个哥哥,嘉玉却是不怎么见的,偶尔送些东西过来,表示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已算人家上了心。毕竟是有职务在身的,又成了婚,哪就有那些多的闲功夫来搭理这个表妹。

婆子抬进了小桌进正堂,却不是一般的席,倒吃起了涮锅。嘉玉鼻子灵得很,一闻便知道是这个味儿。迎荷扶了嘉玉去外室,声音不大不小,落在嘉玉耳边“鹿肉,世子爷让人送来的。”只听世子爷仨字儿,顿时觉得手心里热热的感觉。哎,这事儿该如何了啊

一码归一码,赵府厨子的手艺还是挺好,涮锅的味道相当的不错,几个斯文人,吃起来浑然忘我,旁边儿就两个丫头侍候着。

“我娘说,你脚伤了,我们几姐妹可以到你这儿陪你用饭,免得你无趣。”迎荷挑了一片肉往锅里一涮,却放进了承焕的碗里,再涮一片儿放进了嘉玉碗里。到

得迎熹时,迎熹道自个儿来,让迎荷多吃点儿。

迎熹吃得两箸便不吃了,只陪着说话。“昨儿,大姑母回来了,好像闹得不太愉快,我听母亲说祖母生了气,没用午饭就让她回了。”还有这事儿,嘉玉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过。这个姨母她是没见过的,母亲似乎也很少提起。听得迎熹说了两句,便问道“怎会这样可是姨母惹了外祖母不高兴”

迎荷摇了摇头,也放下了箸,说道“虽说这些不是我们能论道的,可姑母确是做得太过了些。这些年但凡没事,她哪会登门。”

承焕似乎也用得差不多了,接过丫头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说道“这回你们还真误会她了。”三个女子漱了口,都疑惑的看着他。承焕也不打哑迷,扶了嘉玉起身往内室走,一边儿说道“姑父与谁亲表妹受伤到底是为着什么这个时候姑母哪会想来,除非是姑父让她来打听消息。”

嘉玉万没想到,像赵老太爷这样的心性儿,那个女儿竟嫁给了一个亲太子派的人,后悔晚矣。但是,能打听到什么如今萧景山对外的态度是一切听皇上的,皇上也还没傻到告诉别人,其实人萧家求了九王爷世子。所以,能打听到的,差不离就是嘉玉对三王子的态度了。

嘉玉以为就她看得门儿清,可迎荷和迎熹两个的神色也不像没听明白。所以说,世家的子女教的究竟是什么足不出户却能知道外边儿发生的任何事。再不提此事,迎熹却扯了笑,悄声儿说道“告诉你们,二嫂又怀上了,不过还不显,没宣扬开,只露给了祖母知道,大概母亲和大伯母也该是知道的。”

迎荷一听便露出个大笑脸,道“那真是太好了,前儿还说院子里的丫头不老实,这下可好了,让她不老实去,还不是一样分不得宠。”

三个姑娘用过饭,便要在槐香居休息一会儿,承焕却是得回自个儿屋里小憩,便告了辞。三姐妹便脱了外衣,混到了床上,放下帐子,头挨头的坐在床上。迎荷靠在中间,拉了嘉玉和迎熹一边儿一个。

便是在萧府时,嘉玉也不曾和姐妹们这样亲热过。倒不是嘉清不想,便是嘉清真个挤上了她的床,嘉玉也不

会与她这样亲密的坐着。最多是在嘉清睡着后给她拉拉被子,看她睡得熟不熟。倒是嘉杏几兄妹来了后,嘉杏带着开哥儿在她床上很是闹过几次,但终究开哥儿是个幼儿,因着他才会放得开。

迎熹道“大姐你可不知,母亲本就是闲散的,最多的时候都是在花棚侍弄那些花啊草的,哪会来断这些个官司。二哥见天儿的不在家,二嫂也是苦。”这样的话题,嘉玉很难插上嘴。便是在萧府的时候,怎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她爹萧景山头一个就是义正言辞,决不会让一个丫头作威。

迎荷叹得一声儿,说道“好在大哥是个明白的,房里可不会有这样的事儿。”迎荷似想到了什么,一时竟没说话。

嘉玉看两人都不言语,也不知为何迎荷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只好说道“听说二哥颇爱诗书,这可不正合了二舅和二舅母的爱好。”

却看迎熹摇了摇头,道“哪是那么回事。爹和母亲是真个寄情诗书,二哥却是附庸风雅。有一次二哥自个儿说露了嘴,他在外头糊天糊地,竟去过那种地方。”说着迎熹轻叹一声儿,又道“可不敢随意提起的,祖父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可不打折了他的腿。”

嘉玉做了个蒙嘴的动作,摇了摇头,笑道“我还以为就四表哥怕被外祖父抽,看来都怕啊。”

迎荷这才笑道“可不,家里谁不怕,便是大哥,一向身正,在祖父面前儿还不得乖乖的。只是,他是唯一一个违背了祖父的意志还没被祖父抽的人。”嘉玉好奇问道“是不是祖父不喜欢他为官”

迎熹道“何止不喜欢他为官,恨不得家里都没有做官的才好。”迎荷无辜状点了点头,道“我爹还不是时常被祖父揪着耳朵骂。”

“可是又怎么可能躲得过,瞧这京都左邻右舍,哪个不是为官的。大舅当着国子学祭酒倒是个好事儿,不用议朝事,却与百官相联。”嘉玉倒觉得,若是好好把握,赵府何止如今的地位。朝廷里,随便拉出一个人来,谁不在国子学里浸个月,最长的年的都有,真真儿的桃李满朝野。

迎荷两个听她说来,慌忙都想去捂了她的嘴,说“你倒

敢说。这话再不能往外说的,便是府里也不能。”嘉玉这才睁大了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撇开这个话题,问迎荷道“大姐是定了亲的,定的是哪家”

迎荷笑得有些勉强,道“不起眼的,在这京都,一个铜板能砸出七八个五六品的官员。不过,听说家世清白,无争无抢的守着祖宗家业。”

迎熹却拉了迎荷的手道“什么清白,他那个宝贝妹妹能当街与人家大小姐的丫头叫骂起来,再好能有什么样的家教。”

“什么当街,不过是在铺子里有些个口角。”迎荷面上已有些忧色,嘴里却还在骗自己。

嘉玉似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脱口问道“你见过他吗”迎荷摇了摇头,说“不曾看清,不过模样应该不算差,若真是差了,也入不得祖母和母亲的眼。这些我倒是不担心的,只是听说”迎荷看了嘉玉一眼,说道“听说他已经收了房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难怪最近迎荷都怪怪的。迎熹安慰道“还只是听说,再者说了,便是真有,也不好说什么。这京都子弟,哪个不是十五六就收了房的,再普遍不过了。”

迎荷笑得一下,问嘉玉道“不用在意这些。倒是你,别人不知,我们自个儿可知道你是做什么来的。如今鹿和熊都摆在你面前了,再不挑了,难不成你还等着后面那只狐狸”这可好笑,把世子爷比喻成了鹿,三王子成了熊,那个根本没什么交集的太子倒成了狐狸,这要被知道了用眼刀子就能戳死她们。

嘉玉倒不扭捏,绞了手指,道“说不定后面还有老虎呢”听她这话,两人就笑了,刮了脸颊,说道“你羞不羞的,还老虎呢,我看你就是只小白兔,就等着被吃掉吧。”闹得一会儿,也都累了,一觉睡下,倒似从未有过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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