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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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就是想问秦临,想不想回到过去。

可他不敢直接这么问,他怕对方觉得自己不要脸,都已经失去过一次了,还要贪求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又觉得,如果秦临真那么想,是不会这样对自己好的。

思来想去,他加了“难道”二字。

“难道”,表反问。

秦临轻轻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说,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过得好,仅此而已。”

段止观闭上眼,扯出一个惨笑,黑暗里,身边的人不会察觉。

好像有什么一直悬在心尖,犹疑不定的东西,塌了下来。

秦临他不想回到过去,他甚至不想多碰自己,他只想对自己好。

随便他吧……

“把刚才那封信给我。”说这话时他已恢复平静。

秦临拿来信,又给他点了一盏灯。

才看上几行,段止观就觉得头晕眼花,酒喝多了的困劲儿开始往外冒。于是他把油灯往旁边一搁,一边折起手中的纸,一边就合了眼。

也不知自己是躺在哪里,又软又温暖,味道很熟悉,让人觉得安稳、踏实。

他不由得往里拱了拱,脸颊蹭在柔软的布料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圈住,像是要保护他一样。

这里真好啊。

这一觉,想睡到天荒地老。

喝过酒睡觉原本容易醒,但这夜他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段止观醒来时发现自己独自躺在被窝里,衣裳穿得很全,连外衣都没脱。

秦临是故意的吧,都帮自己盖被子了,就不能帮着脱个衣裳?怕自己觉得他昨夜做了什么?

头略微有些疼,但因为没喝醉,昨夜发生了什么都还记得。

想起自己说的那几句话,段止观觉得好羞耻。

下床来到桌前,昨天没看完的那封信被压在砚台下。他坐下再读一遍,凝神思索片刻,另拿一张纸写起来。

他在信上写道,他从秦临这里偷到消息,说秦国并非真心合作。

他给段国出的主意也很简单:让他们干脆不要去,随便编个理由取消这次会盟。

这样的失信不是什么大事,但倘若真的在会盟时起了冲突,那对两国关系将是巨大的破坏。

写完一封信,他摸摸自己的脑袋。

——累吗?好像也还好。

这时院门被推开,秦临捧着一堆树叶走进来。

笑容明朗,意气风发,仍是他在人前的那个样子。

段止观皱眉,怎么又是树叶?

秦临进到屋里,看出他在疑惑,解释道:“磨成汁后要立刻抹上,昨天那是做给你看的,过了一夜,早就不能用了。”

想起昨夜的事,段止观面对这个人有些尴尬,状似无意地问:“昨晚喝大了,后来说的都不记得了。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秦临放下树叶,去找碗和石头,“话倒没说什么,就是睡觉不老实,使劲往人怀里钻,闹得我一夜没睡好。”

段止观微微脸红,想骂他两句,又想起昨夜睡前的感受,觉得这可能真是自己干出来的事。

“没事……”秦临抱着碗回来,顺便去了趟他耳边,“你若喜欢我怀里,我可以夜夜抱着你睡。但你不许乱动,动来动去把我惹火了……你知道会怎么样吧。”

段止观不知说什么好,他总觉得秦临和他开玩笑是在撩拨他,可撩来撩去,又不向他索要任何东西,这撩了有什么意思?

可能,他上辈子是一阵风吧。

他看身边那人将树叶放进碗里拿石头砸,神情很是专注。想起昨夜说的那堆话,不禁有些恍惚。

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伤口到现在,除了中间秦临生病那段时间,也有四五个月了。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拿着“大夫给的”药水来给自己上药,从无一日间断。

算上来回的路程,一天需要大约一个时辰。一次两次倒没什么,可这么长时间,如果把每天的一个时辰连在一起……

那就相当于他不眠不休在树上蹦了半个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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