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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歌震惊了。

旋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丢是不可能丢的,就在方才那钱袋还在她身上,这么短的时间里没有丢在其他地方的可能,想来只能是刚刚撞她的那小乞丐有问题了。

但是转头再找,却哪里还有那小乞丐的影子?

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上,他居然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常歌登时火冒三丈,想着果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不是他干的,怎么会跑这么快——说起来刚刚这条路这么宽,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他却非得要撞到她的身上来,这要不是想要“图谋不轨”,怎么会这么巧?

本来她还觉得那个小乞丐看着人不错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岂有此理。

可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想到刚刚自己居然被这么个小乞丐给偷了钱袋,常歌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抓到他暴揍一顿——这倒不是因为心疼钱。

毕竟她从小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缺过钱。

而是因为那个钱袋。

若是寻常的物件儿便就算了,但是这个钱袋不同。

因为这是花家姨母送给她的。

虽然看着这样,但是她心中一直把花家姨母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看待的——毕竟,她可以说是花家姨母养大的,这钱袋可是花家姨母亲手为她缝制的、她十二岁生辰的贺礼——材料做工自然不必说,那上面甚至还绣着一朵儿极其精致灵动的金色海棠花。

宫中之物寻常多绣的都是凤凰或是牡丹,但是花家姨母却说,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有“花中神仙”的美名,最是适合她的性子了,而且她还贴心地用了金线,金光闪闪,暗喻皇室尊贵,也是十分用心了——为此,一向甚少表露情绪的花家七哥甚至还吟诵了某位名家的诗词来助兴:

“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

这诗她原先读过,乃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儒被朝廷打压流放、极度苦闷时、苦中作乐时所作。

花七哥专门选了这诗,自然不是没头没脑随便乱念的——原来他们一直在担忧她被皇家“流放”到江南这事儿搞得不高兴,但是其实,这事儿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苦闷”。

当然,海棠花儿她是极其喜欢的,只不过若说咏海棠的诗句,她却更喜欢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恣意自由、无拘无束的海棠花儿的确比什么富贵的牡丹、娇艳的木兰更适合她,再加上这本来就是花家姨母的心意,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没想到,月前一别,居然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以前她可很少离开花家这么长时间的,等到这边儿的局势稳定了些之后,她一定请姨母来宫中盘桓几日。

江南,恐怕近日是去不了了,可惜了,莲子好似要熟了呢。

常歌站在原地,面上一片淡然,也看不出来是在走神儿还是在思索,不过另一位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从得手到被常歌察觉,不过才这么一两步路的功夫,他肯定也不能走太远,那么要做到立刻消失,肯定就只能是先躲在什么地方了。

常歌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实际则是暗中观察四周环境,仔细看了周围之后,她心中渐渐有了些底,却也不动声色,又站了一会儿,便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认了倒霉般转过身去,假意离开。

果然,随着她渐渐走远,之前她身后的那地方渐渐有了动静,不远处的一个店家屋后用来堆放杂物的木桶中忽然一动,竟然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赫然正是方才那个小乞丐。

他苦笑着揉了揉有点儿发麻的腿脚,然后像模像样地对着常歌“离开”的方向作了个揖,大大方方地道:“对不住了这位姑娘,小叫花子肚子饿,只能暂时借一下姑娘的银两,饿死事大,还请见谅!见……”

他这“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如同见了鬼一般闭上了嘴,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木桶中跳出来,如同见了鹰的兔子一样夺路而逃——他当然没有能够逃掉。

虽然说,他情急之下用了轻功,看着也算是身手矫捷,但是比起常歌来,还是差的远了。

青霄飞羽一出,那小乞丐便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硬气起来,梗着脖子道:“姑娘的钱包的确是小叫花子拿的,既然小叫花子技不如人,落在了姑娘手里,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常歌差点儿被他这种慷慨赴义的做派给逗笑了,不过既然人都抓到了,东西肯定也就不用担心没了。

她心中略微松了口气,登时起了些玩儿心,就想要稍微吓吓他——难得有个这么好玩儿又年纪仿佛的人,不捉弄一番,简直浪费了。

故此,她便故意将本来就平静无波的表情,弄得更冷峻一些——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毕竟前两日才见过那位“冰山剑神”西门吹雪本尊,只要稍微模仿一下,就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股子杀气了。

可惜,她刚刚做出了这个样子,就忽然听得旁边儿有人大喊:“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紧跟着一股力量袭来,刚猛强劲,倒是让常歌吓了一跳。

她吃了一惊,本能地运气格挡,没料到那人却忽然撤了劲力,将按刚猛之极的一击给化解了个干干净净。

然则这样一来,常歌这一击就失了阻隔直接朝着来人攻去——因着事出忽然,常歌出自本能之下几乎是用了全力,若是这一击真的就这么落在那人身上,那肯定是非死即伤。

特别是那个人居然站定了身,一副不躲不闪、任君宰割的模样,让常歌大惊之下,赶忙也朝着旁边儿卸力——可惜因着距离太近、时间仓促,实在是收手不及,她虽然已经尽力朝着旁边儿击打,但是还是有小半儿劲力没卸掉,打在了来人的身上。

来人闷哼了一声,身体却只是微微摇晃了一下,居然连半步都没有后退,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击。

常歌心中啧啧称奇,却仍是带着歉意道:“对不住兄台,可是伤到你了?”

没想到她这么一开口,对方也恰好同时开口:“对不住姑娘,可是伤到你了?”

两个人居然说的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话,不免又同时停下来,对视了片刻之后,便不约而同地相视大笑。

此前交手时电光火石间,常歌只看到来人是个高大的汉子,此刻细看,却原来也不过只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人。

只是他的确生得高大魁梧、看着面相也是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几分风霜之色、虽然年纪不算很大,但极有威仪,似乎已经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度了。

但他说起话来却偏偏平和又谦恭,显见得手腕儿了得,这也就难怪跟她总是能够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在那儿细细打量这青年,那人却并不多看她一眼,只是仔细看了下她的肩膀,确定她并未受伤后,就将目光与她直视,满脸正色地拱手施礼道:“在下丐帮帮主乔峰,方才敝帮弟子无状、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这时候那小乞丐也反应过来了——他现在还被常歌抓着,整个人动弹不得,之前还真以为常歌要一掌打死他,故此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僵直,简直是跟个死人差不多了。

毕竟那个时候常歌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就像是要杀人一样,而不管如何“视死如归”,这小乞丐现在毕竟也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真的要直面生死,哪里会一点儿都不怕。

本来就正是怕的要死的时候,此刻居然见到帮主亲自赶来寻他,小乞丐自然像是见到亲人一样,几乎是扯开了嗓子大喊道:“师父!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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