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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崝的脸色有些微红,但是仍然很是镇定:“这……若是陛下果有此意,可着礼部……”

常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文少傅不必说这许多……朕只问少傅,若是……朕说,朕想要文少傅……”

她一面说,一面探出半截身子,故意往文崝那边儿凑,说话间,两个人几乎直奔着“耳鬓厮磨”的意思去了。

文崝本就出身书香世家,又是被他祖父、上任太傅文老大人亲自教养长大,长到现今十八、九岁都没见过几个女子,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当即再也维持不住一贯的冷静淡然,整个人惊慌地如同误入陷阱的白兔,差点儿当场夺门而逃。

他当然没有当场夺门而逃——多年的规矩和教养让他的理智比本能更强大,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他便就重新冷静了下来,竭力用着平常那般平静的声音回答道:“若是陛下真有此意,微臣自当从命。”

他明明浑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但是偏偏却是一副“慷慨就义”、“任人宰割”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玩、也太好笑了。

常歌再也忍不住,一个骨碌滚倒在了旁边儿的贵妃榻上放声大笑起来。

文崝看她如此,先是愣了愣,继而脸色一红、跟着又一白,想必是已经想明白了常歌刚刚不过只是在开玩笑,倒是他自己在她故意引导之下想多了。

这无力、懊恼、悔恨、尴尬种种复杂的表情出现在原本一直云淡风轻的天之骄子文少傅的脸上,让人看着愈发好笑,但又有些可怜。

常歌笑了一阵,见文崝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渐渐就觉得有些没意思了起来——开玩笑这种事,若是对方不能旗鼓相当、顺利接下甚至反击,那无异于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趣儿的很,根本玩儿不起来。

加上她也有些怕真的玩儿得太过火,把文崝给惹急了,气愤之下再做出什么诸如“罢教”的事情来,那她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她便努力止住笑,一边儿悄悄揉着笑疼了的肚子,一边儿还是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开始变得有些尴尬的局面:“既然文太傅这么给朕面子,那朕就有话直说了,朕说,朕要文太傅……代为拟旨,先回绝了这几位老大人的好意吧。”

听到她这话,文崝终于从漫长静默中抬起了头,但却仍未开口说话。

常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正所谓‘北荻未灭、何以家为’,此时大樾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在此时因一己之事分心。”

她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颇有几分豪迈之气。文崝也不免为此动容,当即也不再生闷气,起身长施一礼,沉声道:“陛下一心为社稷民生着想,实乃大樾之幸。”

得了,又来了。

常歌对文少傅这种“一本正经”的吹捧,实在有些敬谢不敏。好在之前她面对这种情况之时只能被动挨打,今日误打误撞,倒是找到了他的一处弱点——虽然不好经常拿来用,但是偶尔为之,也不失一点儿趣味。

就当是她作为学生,给文少傅这位过于刻板、毫无情趣的先生一点儿特别的束脩吧。

不然再这么下去,冲着刚刚他对女子靠近那种发自本能一般紧张僵直的反应,恐怕他可能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当即笑着打趣道:“方才朕就是想说,‘要文少傅……帮朕代拟回绝的旨意’,不知道文少傅方才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是不情愿的样子……”

文崝听她说了这话,面色当即又有些不好。但他毕竟是文崝,先帝与她母后最看重的青年才俊,断然不可能就这么容易栽在同一招上。

他静静看了常歌一眼,继而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微臣失仪,请陛下责罚。”

行了,算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常歌叹了口气,亲自将他搀扶起来,正色道:“文少傅不必如此,也是怪朕没说清楚……这回绝的旨意,还请文少傅费心了。”

常歌表现得这么客气,文崝当然也不好再多言。幸而御书房中文墨俱都是备好了的,他略一思忖,提笔一蹴而就,字迹隽秀、语句隽永,所谓的“状元之才”想必就是如此了。

常歌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也吹捧了文崝几句,然后就该打发人家出宫回府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又作了一次妖,故意开了句玩笑道:“文少傅如此文采斐然、兰心蕙质,若是将来朕当真要大婚,定然第一个考虑求取文少傅。”

这原本是极好的玩笑,可惜第二回再用,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文崝不动声色地躬身施礼:“多谢陛下厚爱,时候不早,微臣先行告退了。”

他说完,还真的就这么走了。

感觉好像已经对常歌的这种玩笑视若罔闻……要是走的时候没那么快就更像了。

果然啊,即便是那个文少傅也有弱点,一定要记下来,以后肯定用的上。

想到方才的情形,常歌又忍不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御书房笑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儿来之后,她随手拿了一条丝帕擦了擦眼角,喘匀了气息之后,这才对着房顶的一角,淡淡道:“不知道梁上这位朋友,方才看的可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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