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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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还下着雪,我低头走得急,没看清眼前,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抱歉抱歉。”

感觉脑袋上的雪停了停,我抬头瞧见自己头顶上撑着把极漂亮的纸伞,伞纸上头画有粉艳的桃花,桃花旁边的叶子却是金色的,我惊叹这伞上的花与叶画得是如此精致漂亮,想来画它的人花了不少精力。

我对着纸伞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面前还立着个人,连忙摆直了身子。

站在我面前的是位姑娘,长得极漂亮,面目却极清冷,今天真是巧了,被我遇到了两位冷美人,不过这位不似烟柔眼中有股子傲气,虽然同样有双好看的眼睛,但这位姑娘的眼睛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是多了份淡然,但又好像是倦怠,仿佛她一皱眉就能把这世间讨厌透了。

这姑娘还有个特点便是肌肤黝黑了些,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位美人。

我们两人离得极近,我意识到此刻自己扮的男装,便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出她的纸伞下面,雪又落到我头上。

“多谢姑娘。”

但这姑娘显然十分之执拗,居然走近一步又将纸伞挡到我头上。

“现下雪下的大了,这伞你拿去吧。”

说罢她将纸伞塞到我手里,转身要走。

虽然我是个女子,但我平日也甚是怜香惜玉,我急忙喊:“伞给了我,姑娘你要怎么办?”

她未回头,雪点子散在她黑发上:“我家就在这里,伞你拿去吧,算我送你的也行。”

她未再多言,快速走进对面的铺子里,我抬头,看见铺子的牌匾上写着“千巧坊”三个字。

我走近些,向里头探了探脑袋,发现这家铺子里头有不少姑娘,卖的应是些胭脂水粉和好玩精致的物件。

这铺子与对面的怜香阁遥遥相对,生意应是不错。

我抬头又看了看纸伞,越看越觉得这伞好看,女孩家大都喜欢这类精致好看的东西,也不知为何那姑娘会舍得将它借我,莫非当真看上了我,想让我下次主动登门将伞还她,她能借这由头与我来一番郎情妾意?

没办法,我这男装扮得真是过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真真招人喜欢。

想到此处,我不由笑起来,却突然觉得右腿一紧,像是被绳子缠住一般。我心中有不妙的预感,颤抖着低头一看,差点尖叫起来。

一条才手指粗细的花蛇正盘在我右脚小腿上,我吓得浑身僵直,想大叫却又怕得喊不出声。

我这人天生胆大,几乎没有什么我害怕的东西,要说我这辈子最怕什么,那也只有蛇了。

上一回我与这可恶的东西打交道,还是在我孩童时,那时我被一条蛇精拐去了山里,险些被它给吞了,若不是白泽赶来及时救下我,我怕是早成了那蛇精的吃食。自此我就极其害怕蛇,连说起蛇我都会浑身发抖,难以自已。

花蛇缠着我的腿,昂着头对我吐着信子,似乎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哆嗦着去取腰间的匕首,可手却打了滑,几次都没有碰到它。

“别动。”

有个声音突然从前方传过来,那花蛇便应声化作一根草绳,松垮垮地从我腿上掉了下来。

白泽蹲下身去捡那根草绳,那东西在他掌心化作一团烟气飞走了。

“是东弥在戏弄你,这不过是根草绳罢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

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问我:“是你告诉东弥你怕蛇?”

我说:“我记得前年我们走在街上遇到他,街边正巧有耍蛇的,许是我绕着走时被他看到了。”

他点点头:“他应该不知道你会怕成这样,东弥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做事还算有分寸。”

我还有些惊魂未定,没什么心思生气,勉强点点头:“白泽,你是不是怕东弥的绳子蛇吓到我,所以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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