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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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听到巨响回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少女清脆的笑声伴着夏日午后的阳光,明媚又动人。

“李时月!”慕容野耳根一红,低喝道。

时月端着碗一路小跑:“干嘛呀,我没有嘲笑你!”

慕容野气她腿脚不便还胡闹,几步抓住了时月的手腕:“还跑?”

这一日黄昏,李燕玉忽然一个人从司寇府出来。

赤金的人已经蹲守了几天几夜,看到她身影的瞬间,立马精神了。

“可算出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没日没夜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只见她在濮阳街上逛了又逛,一会儿在铁匠铺看看刀,一会儿去篾匠那取竹子,像漫无目的地走,又像在甩开什么人。

赤金果断让所有人分散开,把守街上各个拐角,不要一直一个人跟着她,那样太明显。

果然,她似乎放松了警惕,出了这条街。

“大人,那条巷子是个死胡同!”赤金的手下望着李燕玉去的方向,轻声说道。

“死胡同?”赤金皱眉,挥退了所有人∶“藏好了,若是让人发现了,我非亲自废了你们!”

说完,侍卫们四散,他悄悄跟在了李燕玉背后。

她敲了一个小门,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迎出来∶“世子等您许久了!”

李燕玉低声∶“多谢。”

赤金这才发现——这里是宁君府的后门呐!

宁君府邸把守森严,所有侍卫都进不去,只能赤金一个人去。

还好夜幕很快降临了,他成功找到了见面的两人。

赤金掀开一丝缝儿——

慕容成皱着眉,将李燕玉上下打量∶“田本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李燕玉应道∶“只是田大人自那日后再没有回来过,不知出什么事了。”

慕容成说∶“你不用担心他,太子只是罚了他十日城旦,到时候就回来了。”

城旦,也就是修城墙,一种短期刑罚。

李燕玉松了一口气,她盈盈的眼如波光流转,慕容成心上一动∶“待查清这个案子,我会向李绰求娶你,将你姐姐的婚事换成你。”

“父亲要我娶李家女,可我只想娶你。”

李燕玉一愣,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脸上不知是惊的还是羞的∶“世子……”

“此话当真?”

慕容成点头∶“自然是真!”

李燕玉温柔,懂事还聪明,比李时月好不知几倍。

既然她已经攀上了太子高枝,而父亲又非要他娶李家女,何不娶眼前这个?

李燕玉一下扑进了慕容成怀里∶“世子,我真的高兴……”

“嘶!”慕容成忽然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臂。

“你怎么了?”李燕玉问道。

慕容成撩起袖子给她看∶“昨晚家里进贼,与他搏斗时挨了一下,没事,伤得不重。”

赤金望去,只见慕容成的胳膊被包扎着——手上有伤就对了!

李燕玉正在给他换药,两人很亲昵地说话,赤金觉得证据已经够了,踩着轻快的步伐,飞身跳下去——

瓦是真的很脆,饶是他武功卓绝,还是弄出了一点响动。

慕容成浑身一崩,像矫健豹子∶“房顶有人!”

“哎——世子,你的伤!”李燕玉追出去。

李家,厨房外。

时月做了一个简陋的蒸架,大釜里正蒸着馒头,屋里全是热腾腾的蒸汽。

李时月说加了那个叫「酵母」的东西,就能使麦粉膨胀至三四倍大。

馒头入锅前,慕容野刻意记了下它的大小,就等这东西出锅。

“姑娘,蒸好了!”厨娘扬声道。

随着盖子被拿下来,白嫩嫩、热腾腾的馒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这次做的酵母很成功,把馒头发成了三倍大!

时月夹了一个放在碗里,递给慕容野。

出锅后它消了一点儿,但还是比原来的模样大了两倍多!

时月接过银杏递来的陶杯喝水,像炫耀新零食的孩子∶“你尝尝呀。”

慕容野撕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好吃吗?”时月问道。

经过一道神奇的发酵,面粉完成了华丽的蜕变,馒头入口绵软,回味香甜,最重要的是饱腹感很足。

慕容野眼前微亮∶“你倒会折腾。”

时月白了他一眼∶“夸人就好好夸,真是的。”

慕容野轻哼了一声,赤金忽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殿下!等到了!”

等到什么了,当然是等到证据了!

终于这条鱼儿熬不住,自己跳出来了!

是夜,深宫灯火通明。

李燕玉刚从宁君府出来,就被宫中侍卫逮了个正着,随之还有慕容成,两人一齐押进宫。

悼公又被拉出来当吉祥物,慕容野坐在他下首。

内阁重臣基本都到了,但是没有邀请鲁国使团,时月想着先拿到两人口供,再与季肥谈判。

李燕玉被扭送上来,推到众人面前——

时月站在人堆里远远看着她,心里忽然想,她这算是成功干掉女主——上位了么?

唔。

李燕玉仿佛福至心灵,突然朝时月所在的地方望过来,迅速锁定了她的身影。

那眼神阴狠恶毒,时月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

宦官机械地宣读证据,说到李燕玉的时候,她忽然大声反驳∶“我没有!”

时月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问∶“丞相夫人说,她曾给你做过两条红白裙,一条乃是大改小,另一条是合身的。”

“我们从乐坊里的柜子只找到了一条——我问你,另一条在哪呢?”

完整的庭审过程,需要人证物证呈堂,林氏和裁缝因此被叫上来作证。

李家的裁缝拿着那条裙子,仔细辨认后肯定地说∶“这是由大改小的那一条。”

时月望向李燕玉∶“那么,新做的,也就是你那晚穿在身上的那条呢?”

悼公听不太懂∶“什么裙子?”

时月一拍脑门,忘记跟大家解释前因后果了。

她叫惊把银盘拿上来。

“各位大人请看——这根是从公子嘉嘴里找到的丝线,是他被人捂死的时候不小心吃在嘴里的,而与这条裙子,正好是同一种材料!”

“哦——”百官惊讶。

当天晚上她跳舞的盛况不少大人还记得,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颜色的!”

“但她那晚穿的,不是这一条。”时月将手中的裙子扔在一边。

“原本入宫表演的是丞相长女诗兰,但临时换成了李燕玉。”

裁缝补充道∶“原先那条怎么改都不满意,于是重做了一条,这裙子其实有两条。”

“啊!”百官恍然大悟!

——两条裙子,现在只剩一条,那下落不明的那条,估计是用来杀人了!

李燕玉解释不清裙子去向,可以她死活不承认杀了公子嘉。

时月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叫赤金把慕容成叫上来!

慕容成双手被铐着上来,听了前文后,勃然大怒∶“你觉得是燕玉杀了公子嘉?”

“你觉得是你妹妹杀了公子嘉?”

时月后退一步,免得他发起疯来躲闪不及。

“公子嘉做出那种事禽兽不如!难道他不该死吗?”

“他该死,却不应该死在你们手里!”时月的话掷地有声。

“杀了公子嘉,挑起两国战争,于国于民,你们是不忠不孝的恶毒之人!”

“你们可有想过,一旦两国开战,就是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要被迫奔逃,甚至被杀死?”

慕容成忽然安静下来∶“你怀疑……我们两个是凶手?”

“没错!”时月大声说∶“衣服只是凶器,她还有帮凶!”

李燕玉也是个女子,无法按住公子嘉,更何况早从血迹推断出来,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还受伤了。

百官听得万分惊奇!

什么血液的形态判断手上的人状态,全是他们没听过的新奇东西!

尤其是悼公,津津有味听着,跟听故事似的。

“公子嘉死之前,抓住了一块碎瓦,狠狠给了凶手一下!”时月比了个划伤的动作。

悼公高兴地抚掌∶“所以,在场的另一个凶手身上有伤!”

“对!”时月笑眯眯∶“君上明鉴。”

悼公仿佛被表扬的小朋友,忽然想起来∶“时二,你刚才是不是怀疑宁君世子,是那第二个凶手?”

赤金斩钉截铁,说看见慕容成受伤了,就在手臂上。

时月斜了慕容成一眼∶“世子一直高呼冤枉,不如就给我们瞧瞧手,证明一下清白?”

慕容成下意识捂住手,神情闪过一丝异常。

“赤金白银。”慕容野淡淡开口。

两人一齐朝慕容成走去,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的手臂。

“世子,得罪——”

“撕——”衣裳被撕开的声音。

伴随着慕容成愤怒的大吼∶“——昨晚府中进了贼!”

他的手臂上,缠着药帛,果然有伤。

“这伤是抓贼的时候受的!”慕容成大声解释道。

“……”全场安静,因为都觉得他说的很无稽。

慕容成无能狂怒∶“我没有说谎!”

他见众人都不信他,猛地拉开药布,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到底还要我如何证明?我既没有说谎,也没有杀公子嘉!”

恰在此时,宦官匆匆跑进来,高喊∶“君上,鲁国使团听说抓到了凶手,都在外面求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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