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师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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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澈满心以为,杀一个稚龄孩童对于修为已入归一境的自己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可以说眼前这个孩子在他的世界里,就是一个蝼蚁。

就好像在末世,那些脆弱的人类就是自己的食物,轻轻一捏便可取他们的性命。

只不过,丧尸王苏云澈没有吃过人。

说起来还有点好笑,眼下还是苏云澈第一次准备杀人,还别说他有那么一丢丢紧张,紧握的双手都有点汗湿。

此刻苏云澈外表清冷疏离,似乎漠视了一切,就连眉眼都没有带一丝人情味,可他的内心却是……

杀人了……修仙界杀人应该不犯法吧?

不行,为了活命,苏云澈觉得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可就在庞大的灵力聚成一点直指那孩子的眉心时,苏云澈顿感心房一抽,体内像是有一股潜藏的力量阻止了那必杀一招。

两项相抗,苏云澈感到自己的灵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不断拉扯,自己仿佛变成一个糯米团子在一个变异的空间里被各种挤压。

一个字,疼!

是灵魂深处诡异的疼痛,疼得他忍不住想要嗷嗷叫。

然而,为了逼·格他并不能!

不过,目前这种诡异的情况,简直让苏云澈惊呆了,穿越三个月以来,他是第一次出现不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的状况,难道说原身并没有死?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股力量阻止自己杀小男主?

而此时,穆未时的眉心已然渗出一点血珠,额间的发丝骤然而断,身上的衣衫就连两指粗的麻绳都在强大的灵力摧残下开始一点点碎裂。

原本站在穆未时身后的武将已经推至大帐外。

归一境的威压力,令它们这些征战沙场的将领都难以抗衡,在他们眼中,库格国的小太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要说到底是仙凡有别,这云岭仙宗的昊阳圣君果真是仙道当之无愧的天才。

连手都没有抬一下,释放出的灵力已经足以在这个凡人之界造成不小的波动。

这不扩散而出的灵力令整个营地的战旗“呼呼”作响,就连砂石树木都应灵力波动而颤栗着。

然而,穆未时没有死,他拼命仰起头,顶着强大的灵力膝行而前,他想看清楚,他想知道上一世那个始终温柔待自己的人究竟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他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为何……

穆未时的视线落在那架漆黑的轮椅上,他认得那个材质,那是集天地灵气孕化而出的夜灵坚木,要将这种特殊的木材锻造成一把轮椅,唯有强大的炼器师方能做到。

所以,苏云澈真的无法行走,必须依靠轮椅代步了!

穆未时一寸寸挪向苏云澈,他那不畏惧死亡的神情,让苏云澈心里更为讶异。

然而,乍一见那孩子含泪的目光,苏云澈心房一紧顿时猛咳了数声,强行咽下喉头冒起的血腥味。

就在这个时候,苏云澈灵力不济,灵力一旦溃散立刻反噬自身,而体内拉扯的力量顷刻间便消散了。

于是,原本从灵魂深处的剧痛转而变成五脏六腑的剧痛,而且体内的寒意还肆意张狂起来,在苏云澈的经脉之中横冲直撞。

疼痛让苏云澈经不住浑身一颤,他死死地咬着牙。可他半身僵硬,那如同被冰封了一般的双腿根本无法移动,就算忍住疼痛也难把握平衡,身体还是经不住向软塌之外倾倒。

贴身侍奉的少年大惊失色:“昊阳圣君!”

穆未时同样吃惊不已,这个称号是他如雷贯耳的,重生而回之初他还以为这一世的苏云澈改了称号,原来只是隐藏了那个圣字,怕是他这个向来低调的师尊不愿锋芒毕露吧。

只是“师尊”这两个字,穆未时不知这一世还有没有机会叫出口。

多久了……

就在上一世,他死前还叫过眼前这个男人一声“师尊”。

那时,穆未时知道他痛心疾首,自己看着他唇角溢出鲜血,心知他已然油尽灯枯,一瞬间大仇得报的快感之后,穆未时才体会到,原来他们都有遗憾。

他埋伏在苏云澈身边,想学他一身的本事,之后再寻求机会杀苏云澈以报亡国之恨。

可他始终追不上那个男人,苏云澈是立与仙道顶峰的存在。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可无论他做了怎样出格的事,甚至联合魔道攻打东川国,苏云澈都一手为他揽下。

他的师尊常言:教不严师之惰。

他穆未时所犯下的罪孽,都由苏云澈一人承担。

对穆未时来说,攻打东川只是想逼苏云澈对自己动手,这是他唯一能想得到杀苏云澈的方式,只要苏云澈对自己出手,那苏云澈就必死无疑。

因为,他的好师尊将自己视若己出。

可当他亲眼看着苏云澈唇角溢血,灵力溃散以至于浑身寒气四溢之时,他后悔了。

他所有的遗憾,都因为苏云澈。

那他的师尊呢?

那时的苏云澈在想什么?

苏云澈依靠着身边的少年,抬起眼帘才发现那小太子竟然已经离着自己那么近了。

为何杀不了他?

莫非是原身不想自己杀他,是原身残留的意志迫使自己留下这个孩子。

又或者是,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切,别逗了……苏云澈觉得自己脑子很正常,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又或者他可以换其他的方式让这个小男主意外身亡,那他还不用背负杀人的罪孽。

岂不是两全其美!

为自己找了借口的昊阳圣君顿时觉得疼痛都没有那么猛烈了。

“昊阳圣君,您怎么样了。”

苏云澈摇了摇头,缓和片刻才重新靠回软塌上,心道:这该死的小崽子,害我疼得死去活来,现在杀不了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穆未时收回了思绪,此刻他压根不知道苏云澈的想法,还以为刚才的一幕是苏云澈的试探。

原来的震惊和心痛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苏云澈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少年先离开。

“昊阳君,弟子……”少年又恢复了早先的称呼。

苏云澈身子本就孱弱,被剧痛折磨时更显虚弱无比,他轻声道:“守在帐外。”

“是。”少年行了礼,这才缓缓步出。

经过跪俯在地的小太子时,少年的脚步略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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