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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体育馆内,此时人声鼎沸。
决赛进行到第二小组,解说员盯着实况转播分贝突然拔高道:“完美!祝桃的落冰不愧是教科书级别!”
“不是说昨天训练脚受伤了么?还偏要逞能,我看她就是想在你的退役赛上搞事。”同队白夜雪的教练不满的嘀咕。
赛曲鼓点越来越多,音调开始上扬,迸发出不甘命运誓要突破的激昂。
祝桃卡着节奏睁眼,镜头正好是特写。
大屏幕里浓密的眼睫卷翘轻颤,美的像是童话里的公主。
她奔跑在冰上,左外刃蹬冰起跳,身子腾空旋转。
“勾手四周——”
解说员话音未落,右刃落冰的瞬间,一股重如千吨的压感直冲右脚,祝桃整个人摔倒在冰上,滑出去好远。
祝桃疼的直抽气。
脚腕在发抖,可她想不了那么多,手掌撑地迅速站了起来,随着滑动紧接后外点冰三周跳。
再次落冰,祝桃身子不受控制的虚晃,引得观众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好在最后勉强站稳了脚。
教练陈望咬着牙揪心的瞪着场上倔的要死的人。
“这个疯子!”她声音哽咽。
场外观众逐渐消了声,连解说都安静了。
在所有人以为祝桃会选择保守表演量力而行的时候,祝桃用接连的跳转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祝桃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量力而行和适可而止。
她很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赛场上,既然来了,那她就要赢。
腕骨已经疼得麻木,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祝桃突然想起当初拜师时,陈望问她为什么要学花滑。
她说:“这是梦想。”
陈望被她逗乐了,指着一旁摔出血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吓唬她:“花滑很容易受伤,还会留疤,你长得这么漂亮,能坚持住么?”
祝桃说能。
“滑到腿断为止,滑到不能再滑为止。”
滑到不能再滑为止。
祝桃咬牙,在心里重复。
疼痛像是吐着蛇信的火蛇,撕咬着神经。祝桃紧抿双唇,抬起右脚蹬冰,然后跳接燕式旋转。
烟粉色的残影都是美的。
没有人知道这场自虐式比赛会给祝桃带来怎么样的后果,祝桃知道,但她依然无所畏惧。
肌肉像是被拉扯撕开,祝桃仰着瘦削的背脊,手指握住冰刃旋转。
宛如一朵仙池中含苞待放的莲,带着脆弱殊绝的美感。
单手贝尔曼美的直到曲目结束了,体育馆仍旧安静。
临近体育场出口不起眼的座位上。
男人站起身,引来周围一小拨人频繁的侧目。
没人知道他是谁,但光看一身装扮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
频繁侧目不过是因男人的侧脸实在太过硬朗帅气,喉结上下滑动,像把锋利的刀,带着男性的欲。
他单手系着西装外套的扣子,左手食指的铂金戒泛着低调的冷光。
他转身向外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住脚,秘书毕恭毕敬的半垂着头等候吩咐。
“通知广德医院,留套病房出来。”
-
祝桃被陈望压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同时也被骂了一个月。
眼瞅着最后一天了,陈望还在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想起来就锤她。
锤着锤着祝桃就趴在床上不动了,声音闷在被子里委屈极了,“教练,你锤的我好疼啊。”
她这一说陈望更来气了,“你还知道疼?从赛场上下来脚都快废了我怎么没见你说疼呢?”
祝桃抬起头,露出嫩白的小脸,举着右手严肃说:“为国争光。”
就你会顶嘴!
陈望被她这句话噎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看着教练马上就要把手里的衣服甩在自己身上,祝桃又闷回了被子里,还用手护着脸。
陈望真是没辙,祝桃在训练上从来不让她操心,就这软硬不吃的性子,平时看起来跟个纯良无害小白兔似的,一涉及到原则问题,八匹马都拉不动她。
祝桃下巴垫在胳膊上,玩着被上的线头,听陈望欲言又止的出了声,转头看向她。
“厉家独孙的生日会就在今天,你去么?”陈望把桌上躺了好几天的卡片递给她。
祝桃抬眼,受邀人那里,她的名字是用钢笔写的,刚劲有力,是端正的楷书。
“这厉恒虽然纨绔了点,但字写得还不错啊,”陈望将金牌小心放在盒子里,侧脸对祝桃说:“我打听过了,厉恒知道要联姻,气得不轻,把家都砸了,厉老爷子都没管住他。”
“神的是,厉侯善回去连句话都没说,厉恒就老实了,在家装了一个月的乖孙子!”
陈望感叹:“你说这能把厉老爷子顶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家主,手腕得多厉害啊。”
祝桃封闭训练三年辛苦拿下大满贯,却在回国后被告知家里面临破产,而祝父为了保住公司,把她当做商品,和厉家做了交易。
厉家独孙,出了名的爱玩,娱乐圈嫩模小明星几乎都经过过他的手。
联姻的事她和家里谈不拢,提过一次,祝父直接饱含情绪的回她句“放你的屁”,祝母更不用指望,因为她只关心她自己。
祝桃像是上了一艘没有桨的船,飘飘荡荡,无所依靠。
八点,红旗大道的长安云水。
陈望说厉恒就爱长腿妹子,祝桃特意穿了件及脚踝的连衣裙,把长腿遮的严严实实。
长安云水是京城新贵最近眼巴巴想去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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