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1 / 2)
“王王王……王爷您应该看到了吧,那、那个到底是人,还是……”
还没问完,萧北城就先君子游一步冲出去一探究竟,后者已经慌了神,没能跟上去的原因只有被吓得腿软,想动也难。
萧北城是不信神鬼之说的,只当是有人装神弄鬼的吓人,冲到大雨倾盆的庭院中,却不见半个鬼影,心中起疑。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叫来沈祠一同搜查整个儿院落的时候,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认出是君子游的声音,他猛然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计,迅速回房,只见君子游吓得面无血色,颤抖的手指着房间另一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依稀能够看出房内有个仍在摇动的巨物,细看之下,竟是个悬在梁上的人。
萧北城欲上前一探究竟,却被君子游一把抓住袖口。
那人满眼惊恐,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王爷别去,我怕……”
若说哪个男人真能顶得住情人楚楚可怜的哀求,那必然是身有隐疾。
虽然不合时宜,可萧北城还是起了反应,强忍着昂扬的不适俯身抱住那人,扶着他的头轻声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说来也怪,这人整日侦办命案,见过的死者也不少,居然还会怕鬼,真是稀奇了。
不过亏得方才他那一声惨叫,就连住在外院的沈祠都听见了动静,很快便撑伞提灯前来问候,见房内未掌灯火,两人又是抱在一起的暧昧模样,尴尬着咳了一声,“大人,您有事儿吗?”
“没事没事,那位才有事……”
被他一指,沈祠才看到梁上吊着的那人,先是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救人。
萧北城平静的扶起君子游,帮忙顺了顺他的胸口,“先点灯吧,从他被吊上去到现在就没见挣扎过,怕是早就死了。”
沈祠这厢刚碰到“尸体”的腿就觉出不对劲了,点起灯把人放了下来,才发现居然是一只穿着戏服的人偶,与成年男子的高矮相差不多,也难怪昏暗之下君子游会认错。
他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喘着粗气骂道:“哪个狗东西用这东西来吓我!让我逮到了绝对没好果子吃,给我等着!!”
说着便气呼呼的上去前后左右看了人偶,还蹦着高的要看房梁上是否有留下蛛丝马迹。
沈祠见了他的模样,扭过头去红着脸道:“大人,您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那个……都露出来了。”
君子游低头见自己敞着衣襟,也觉着脸上挂不住,还当是自己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却不知沈祠所指的是他脖子上一处明显的红痕。
他自己不知道这事,又被吓出一身冷汗,沐浴过后居然换了件招摇的圆领窄袖袍,把被疼爱过的痕迹尽显无遗。
他又是个极其记仇的人,谁要是得罪了他都恨不得百倍奉还,头发都等不及风干就拎着人偶到了戏班子众人住的院落兴师问罪。
纵容着他的萧北城怕他淋湿,只得跟在身后为他撑伞,堂堂缙王竟成了跟班,这成什么样子。
台柱子一倒,众人做什么都显得提不起劲,被君子游叫到正堂问话,居然一个个没精打采,根本没把他这大理寺少卿放在眼里。
“嗐,不就是个人偶,被这玩意儿吓到了是官老爷你自己蠢,怨得了别人吗?”
一个穿着马褂的年轻人取了片烟叶放在嘴里嚼着,不以为然的白了君子游一眼,像是有什么怨气似的,还吐了口唾沫,嘴里不干不净道:“你们这些官老爷就是不知人间疾苦,被人偶吓破胆了都要劳师动众的。可怜七公子没了命,两天过去还是没有进展,你居然还好意思耀武扬威,就不怕他亡魂不宁来报复吗?要我说,你就是做了亏心事才心虚怕鬼。”
“我是害怕不假,但心虚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吧,不然你为何自始至终都不敢看这人偶一眼?”
马褂青年被说中心事,显得有些尴尬,悻悻看了一眼地上四肢扭曲的人偶,很快又别开目光。
“这玩意儿长得瘆人,不想看还不成吗。”
“那你可知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最近七公子想了个新奇的法子吸引看客,说是把戏曲跟皮影戏融合到一起,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才弄了个木偶来实验。可这玩意儿和皮影毕竟不同,动弹起来姿势诡异的很,让人看了害怕,所以就闲置不用了,要是有人拿它吓你,也就是孩子的把戏,是吧瓜儿?”
名叫瓜儿的小童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听出他话意不善,立刻反驳:“才不是我!这个木偶比我还高那么多,我怎么把他举起来啊,你别血口喷人,我看七公子就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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