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1 / 2)
深夜,相府后身的矮门开了一丝缝隙,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鬼祟人影在门边探头探脑,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便大着胆子进了门,蹑手蹑脚走着,还低声唤着素心的名字。
“素心姑娘,你在吗?素心,素心?”
素心躲在柴房边应了一声,摆手招呼着人近前去,便把人带到了最偏僻的矮墙边。
她走的极快,又是从灌木间穿过,来与她接头的人在后跟着,只得小心翼翼穿过草丛,谨慎脚下的枯枝会发出声响,引人注意。
“素心姑娘,你别走的那么快,我是来这儿与你传一句话,说完便走。”
可素心却像没听到似的,身形一晃就钻进了角落,此时黑衣人已起杀心,藏在怀中的手抽了出来,赫然是把雪亮的刀子。
只是转眼工夫,素心就不见了踪影,黑衣人快步上前,气急败坏一跺脚,正打算四下搜寻,却被周遭突然亮起的灯火吓了一跳。
眯眼细看,他正前方居然坐着一人,恰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君子游。
那人靠着藤蔓侧卧在躺椅上,衣衫不整还赤着双脚,好似被人扰了清梦,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果然是为杀人灭口啊,啧啧,做事真不地道。”
左右不见素心,来者便知入了圈套,倒也不慌,冷笑一声反问:“大理寺的少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哟,还认识我,来头属实不小啊。可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该清楚我此刻在这儿的缘由。”
君子游甩开扇面猛扇几下,把额发都吹得胡乱飞起,又“啪”的一声合了起来,对人指指点点,“不是来给钱的吗,钱呢?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深夜来与一个还未嫁人的姑娘幽会,你是要她名节不保啊。”
“名节?性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你们果然是怕事迹败露,才会使出这招缓兵之计。要是刘弊死后不久,与他勾结的丫鬟也死于非命,留得性命尚在的相爷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牵扯出背后的势力,就算无力与之一搏,也难保他不会孤注一掷。到时两败俱伤,你们很不划算,所以才会暂时稳下素心,等到风头一过,她也就成了弃子,我说的没错吧。”
黑衣人一言不发,眼神却在四处游移,注意到这点的君子游窃喜着斟了杯茶,知道对方无心享用,索性便入了自己的口。
“如果说黎婴能侥幸活命在你们意料之外,那么我会插手此事,对你们而言就是另一个难以预料的因素,就算你们杀掉素心,还是会有一个知晓隐情的人在。那么现在,你们是要来杀我了吗?”
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看向君子游的眼神满含不屑,手中把玩着匕首,好似随时都会刺入面前之人的胸膛。
“你以为我为何会老老实实在此听你唠叨这么多话?你知道的这么多,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今儿个就跟管不住嘴的素心一起上路,互相还能有个伴!”
看着他抽刀上前,君子游下意识后退,连连发着怪声,生怕他一时冲动,真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就在他后背的伤抵上院墙,疼的乱叫一通时,柴房四周又冒出了几个人影,同时燃起火把来的样子还挺壮观。
火光将死夜映得犹如白昼,照明了君子游煞白的脸,如此一来他也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是要将整个丞相府付之一炬,将所有秘密都埋葬在火海中。
“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哥几个杀的人多了,连鬼都不敢近身,还会怕活人不成?等你到了下边见了阎王爷,记得给哥几个美言几句,就说你是自己作死的,可不是咱们非要取你性命,那是活该!”
刀刃都架在了脖子上,君子游又是一声哀嚎,吓得哆哆嗦嗦,右腿一抽筋,不知怎么就顶在了黑衣人胯间,令气氛瞬间冷至冰点。
对方显得有些沉默,抓着君子游的脚腕将他甩到一边。可僵着一条腿的君子游却是身不由己,才刚挪开,就又撞回了原处,这一脚力道稍重了些,踢的黑衣人闷哼一声,扬手就要抽他个巴掌。
可他借着火光看清了君子游的长相之后,又有些心软,手就停在了高处,迟迟没有落下来。
君子游趁机哭道:“别别别!你杀我可以,但不能毁了我这张脸,我是靠脸吃饭的,你总得给我下辈子留条活路不是吗?”
“也成,你叫声好听的就放你一马,要是咱们有缘,下辈子哥哥还能好好疼你。”
听了这话,他是忍着作呕的冲动,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对人谄媚,“那,好哥哥,死也死个明白,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里,下辈子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那你可记好了,杀你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丁风是也。”
“丁风……顶风作案,哥哥好威武霸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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