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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之源一听此言，之前的胡搅蛮缠全然不见，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你怎么知道，知道我是……”

“普通人也许看不出你是什么来路，但你却骗不了我。”季菡好整以暇地看着陶之源，“你那桂香园一进去扑面而来一股异香，虽说不至于害人性命，但迷人心神是妥妥的。”

陶之源嘴皮子动了两下，却什么也没说。

“这股香味就是你们狐妖特有的体味，可以招桃花，让对方迷上自己。”季菡拖来一张凳子坐下，冷哼一声道：“明明平日里可以把这味道收起来，但你却为了招揽生意，胡乱释放异香，幼稚又无耻。”

“你、你……”陶之源又羞又恼，却根本不知该如何辩驳。

“你什么你。”季菡给他一记眼刀：“从你种种行径看来，你不单是只狐狸精，还是只被家里人惯坏了，道行不深修成人形时间不长的小狐狸精。”

“你怎么还骂人呢！”陶之源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人类骂人的词。”

这么严肃的审问照说是不该笑的，但季菡真的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场。

她原本以为这是只狡猾又装逼的狐妖，没想到就是个任性的熊孩子。

“你又不是人，本来就是只狐狸精，不算骂你。”季菡说着收敛起笑容，严肃起来，“再说你做出这么多坏事，别说骂你了，打死你都不冤。”

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张驱魔符，夹在了手中。

“别杀我！”陶之源知道这女人不是开玩笑，连忙求饶，“你想让我怎么样？”

他好不容易才可以化成人形，不想被打回原形功力尽失。

“其实说起来也不难。”季菡竖起几根手指，“第一，向桂满园的掌柜道歉，赔偿店里这三个月的损失，并保证不再觊觎人家的祖传秘方；第二，不许对凡人释放狐妖的体味，也不许再用法力搞不正当竞争；第三，向老天发誓不欺负弱小和无辜凡人。”

“赔偿损失没什么，向老天发誓也无所谓。”陶之源梗住脖子，似是有些不服气，“但是要我道歉，不可能。活了两百岁，除了我爹娘，我从不向谁道歉，就连族长也不行。”

“必须道歉。”季菡态度也很坚决，“做错事就该道歉，这是准则。”

陶之源别过头，一副无赖的样子，“如若我不答应，你当如何？”

“把你打回毛茸茸的原型啊。”季菡挥了挥手中的符咒。

“我错不至此，你若是将我功力打散，不但积不了功德，还会犯下孽障。”陶之源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这样值得吗？”

季菡心道这货还真不傻，便回呛道：“那你宁愿冒着被打成原形的危险也不肯道歉，值得吗？”

“要我道歉也行。”陶之源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你放开我，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架。若是我输了，我便向张老汉道歉。若是你输了，你不但不能再管这件事，还要再答应做我的妻子。”

其实这只是陶之源呈口舌之快的胡言乱语，根本没指望这个凶悍的女子会答应。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季菡却笑眯眯道：“好啊。”

……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是四更时分。

黎明前是最深的黑暗，就连星月都隐匿在了如墨的天幕之中。

季菡拖着陶之源来到镇外的河边。

夜风吹得芦苇荡哗啦作响，河面上升腾起的烟雾让黑夜更显寂寥与恐怖。

“这里安静宽敞，我俩打得天翻地覆也不会影响别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