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朕不能算是公的!(1 / 2)
叶秋彤一边顺着狗毛,一边若无其事微笑着问叶堂彦:“孙子找我何事?”
叶堂彦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叶秋彤,才发现她容貌殊丽,虽然穿着男装,却实打实的明艳动人。
他猛地又想起来,虽然叶秋彤辈分上算他奶奶,其实两人好像同岁,于是脸瞬间红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意。
“若是没事我就关门了。”叶秋彤一手扶着门,作势要关,她还得去抄书呢,没空陪这个小男生在这儿打哑谜。
“别,别关。”叶堂彦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九奶奶可否指点孙……”,他轻咳了一声,觉得面对着同龄的女子自称“孙儿”实在说不出口,遂该口道:“可否指点彦儿书写。”
“哈?”叶秋彤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指指自己:“我教你写字?”
然后又想起这么大个小伙子刚才在自己面前居然自称“彦儿”,顿时浑身发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叶堂彦是诚心求教的,一听叶秋彤不信,着急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结结巴巴解释了半天,叶秋彤才明白了。
原来是县里的先生说他的字精致有余,气势不足,过于柔媚了,缺乏男儿风骨,这样的字到了殿试之时,在一群饱学之士中间,是会被人耻笑的,让他再多琢磨琢磨。
叶堂彦便着意去临摹大家碑帖,因为畏首畏尾,结果越临越局促,越写越小家子气。
拿作业给先生去看时,先生直摇头:“工于技巧,丘壑全无。”
先生随手从桌上抽出一卷本朝汇编,翻开给他看:“这本教材听说是你们叶家圩子一个书生抄来的,你瞧瞧人家这字,多么大气舒展,就连东家邱先生都夸赞过多次。”
叶堂彦一听就愣住了,叶家圩子的读书人连上他爹倒是有几个,可是除了他,没有别的正在进学的书生了啊。
叶堂彦是叶家这一辈子最有出息的孩子,又乖巧又听话,村里同龄人都还在下河爬树的时候,他就开始埋头苦读,能被推举到朝廷去,不仅因为他家是罗阳县有名的乡绅世家,他本人也是确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他带着书去前头书铺子打探了半天,才打听出来这是叶秋彤的手笔,便想起来他太叔祖叶金来生前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账房先生,据说一笔字写得极好,想必是有些家传的技巧,于是趁着今天学堂放假,登门求教了。
叶秋彤先是惊讶,她都抄了几十本书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当初拒绝她入职的霸道总裁邱子石这么赏识她。
然后就是哭笑不得,她哪会教人育人啊,传道受业解惑可不是人人能干的,一个不留神就误人子弟了。
叶秋彤果断拒绝:“我那只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恰好入了先生的眼罢了,你多临摹一点大师们的真迹比什么都强。”
然后给他推荐了几个自己喜欢临摹的碑帖,说罢就打算关门送客了。
叶堂彦慌忙伸手扶住了门,脸红的猴屁股似得:“等,等一下。”
狄大黑盯着叶堂彦浑身难受,有一种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他觉得这个叫什么燕儿不燕儿的小白脸一看就不像好鸟,但是又不可能真咬人家,那不真成狗了吗,虽然他被叶秋彤抱在怀里,仍然呲着牙气势汹汹地瞪着来人。
叶堂彦甚少跟年轻姑娘讲话,来找叶秋彤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她一直不让他进门,他更窘了,结结巴巴道:“彦儿一直在临摹,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能不能以后拿来请九奶奶给看看,指点一二。”
叶秋彤见他诚心求教,名义上又算自己孙子,强行拒绝显得自己很无情很不慈爱,只得叹了口气:“行吧,但是我有个条件。”
叶堂彦忙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束脩彦儿已经准备好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钱。”叶秋彤一面说,一面很自然地伸手将那银子接过来揣进怀里:“不过你这么坚持要给的话,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笑纳了。”
五两啊,够买半头牛了,这是叶堂彦主动孝敬的,她一没偷二没抢,再说一对一辅导本来就很贵的,也不算乱收费。
“我是说,你以后别自称彦儿了,挺大个小伙子,让人听着怪尴尬的。”
狄大黑一听,立刻裂开狗嘴笑了,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不能更同意,他就觉得这小子娘唧唧的。
叶堂彦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儿,他很委屈,在长辈面前不都得这么自称么。
送走了不速之客,叶秋彤坐下来兢兢业业开始抄书,生活不易,自食其力。
除了收拾后面的菜园子,叶秋彤白天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抄书,现在这是她的主要经济来源,懈怠不得。
狄大黑一个人被关在这方小小的院子里有点无聊了,先是跟家里的板车玩了一会儿,然后跟厨房边的柴火垛玩了一会儿,最后进来蹭叶秋彤的脚,希望她能陪他玩。
叶秋彤沉浸进工作模式之后,完全不理会外面别的事,虽然被大黑蹭得痒痒,怕写错字,她注意力仍凝结在手中的毛笔上,看也没看一眼,抬脚轻轻地把狗崽儿拨到一边去:“起开,再淘气,姐姐打断你的狗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