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车(2 / 2)
穆文洲没回答,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一个在荧幕前可以有各种情绪各种表情的人,此时此刻却戴上了扑克面具。
一时间,车里一片安静,从剧院门口到杨天佑家的这段路,分外煎熬。
等车稳稳当当停在杨天佑家门口的时候,穆文洲才说了句话,“到了。”
然后咔哒一声把车门锁打开。
魏梨开门下车之前,深吸了口气,说了一句谢谢。
穆文州赶在车门完全关上之前,接上了魏梨之前说的那句话,“都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你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车门顿了一下,才被用合适的力度关好。
穆文洲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看着魏梨瘦削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楼栋门口,有些贪恋一般深吸了一口车里的空气,混着魏梨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植物草本的味道。
穆文洲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老板?”甄回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您有什么吩咐?”
甄回今天被自己老板强制性休了一天假,美其名曰体恤下属,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你去找找,有没有一款植物草本味道的洗发水,要闻起来让人安心的那种。”
甄回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穆文洲把手机拿到面前确认了一下甄回没挂自己电话。
“我描述的还不够明确吗?”穆文洲问,问完又自问自答,“好像是不够明确,这样吧,我再明确一些。”
“就是那种森林里的草木香加上酸甜的果香,让你闻到就会觉得好像心跳加速,忍不住笑但又觉得很可靠,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甄回打断了老板的形容,总结了一下,“我明白了,就是恋爱的味道。”
穆文洲张了张嘴,平时说台词张口就来的影帝此时什么也说不回来,干脆挂断了电话,随甄回怎么做。
穆文洲决定,这个月就给甄回涨工资。
魏梨拧开热水站在花洒正下方,任由热水从头顶流淌到脚面,途中升腾起氤氲水汽弥散,耳边是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外放的音乐声。
魏梨看了眼自己的膝盖,那里一片青紫,他肤色白,衬得那块淤青格外刺眼。魏梨用多年演戏得到的经验判断,骨头和筋都没伤到,只是大概碰到了什么血管。
魏梨侧过身子,让热水更多地浇在膝盖上,试图缓解一些疼痛。
自己这些日子,过得梦一样。
魏梨伸手拿过一个分装瓶,里面是淡绿色的洗发水。他挤了点在手心,揉搓出泡泡,浴室氤氲的水汽里多了点结了酸甜果子的森林味道,这是他把自己调的香氛兑在洗发水里之后的产物,可以安神助眠,用了很多年了。
魏梨正往头发上打泡沫的时候,放着音乐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魏梨没注意看来电人,凭感觉按了接听和免提,在屏幕上留下好几朵泡沫。
“魏梨,听说你去《入戏》了?”
方佩安,魏梨大学舍友,现在弃戏从商,主要原因是演技稀烂扶不上墙,次要原因是家里有钱,南非有矿的那种,目前常居海外料理生意,两个人因为时差差太多,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老方?”魏梨知道自己这兄弟已经不关心娱乐圈的事了,他能从小道消息打听到自己上综艺大概是花了点心思,“我没钱啊。”
“我回国了,没钱来找我。”方佩安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看《入戏》导师是那个谁?”
“穆文洲?他又不是伏地魔,说个名字怎么了?”魏梨认真洗头发,把泡沫在头发上抹了左三圈,右三圈。
“你和他……好上了?”方佩安试探着问了一句。大学里知道魏梨对穆文洲动心思的,只有他这个舍友,当初魏梨和穆文洲之间叱咤风云、轰轰烈烈的那些事他全都知道,不光知道,很多事背后出主意的也有他一份。
“你不是也知道不可能?”魏梨反问。
“我就是问问,”方佩安似乎叹了口气,“别告诉我你在一棵歪脖树上吊了七年。”
“……”
还真就是。
不过歪脖树不可能开花。
“靠,你别问了。”魏梨说,“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准备转战国内了。”方佩安说,“你要是用我帮忙就说,不用跟我客气。”
“得嘞,大孙子。”魏梨笑笑。
“滚吧,儿子。”方佩安也笑了。
男生和男生之间的友情,很多时候也伴随着辈分的错乱,不过往往越乱的辈分,关系也越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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