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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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找到吗”

风雨交加的夜晚,长乐宫中,灯火通明,禁卫军、宫女、寺人,跪倒一片,人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喘息的声音过大,而让心烦意乱的皇后注意到,命令拖出去斩首。

只有三天就还俗回宫了,三天十三皇子怎么会在这时候失踪,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位祖宗,真是无论在不在镐京,都是噩梦。

“我儿怎么还没有消息”皇后着急踱步,皇帝沉着脸坐在上位“琛儿已去了。”

“琛儿虽是太子,也完全没有搜索经验呀”皇后越说越着急,冲到宫门前,踮起脚张望,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几十里外无忧寺的宝塔顶一样。窗外的雨像连成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砸下,如铺天盖地的雨帘。雨滴溅落在地上,激起一片水雾,水雾接连不断,在湿热的空气中跳跃、飞扬,手拉着手,形成朦胧轻纱,笼罩住整个镐京。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皇后喃喃念叨着,黑沉沉的水雾仿佛一位带着神秘微笑的鬼女,勾引着她往深渊中走,她一步步走出长乐宫,雨水很快打湿她的发髻,浸湿她的鞋子。

皇帝站起身“快把皇后请回来”

“轰隆”炸雷响起,是惊蛰的怒吼,天上电龙游弋,寺人匆匆将皇后架回来,她仿佛被雷声炸得清醒了些,望着急匆匆向自己走来的皇帝,扑进他的怀中,扑簌簌落下泪来“琛儿和萌儿,都是你最重要的孩子啊”

是啊,一个是求医问药多年得来的长子,一个是年老却来意外之喜的幼子,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

如今幼子失踪,长子带兵进山搜寻,却碰上这样恶劣的天气,万一、万一皇后不敢想下去,她想去宫中佛龛祈求佛祖保佑,又想到幼子是在无忧寺失踪的。要不是心爱的幼子那段时间情绪低沉,执意要去无忧寺学武,她担忧不应允会出事,又有大师说此举可以帮他避过性命攸关的灾祸,她绝不会让他去寺庙受苦

皇后一面念着阿弥陀佛,一面恶狠狠地想,要是我儿有事,让你们这群秃驴

全给我儿陪葬

在皇后焦急到精分的时候,大靖帝国的太子殿下,司马琛同志,阴沉着一张比乌云和黑夜还可怕的脸,在九十九根伞骨撑的大伞也挡不住的瓢泼大雨和泥泞山路下,走进自己亲自踹开的山中小屋的大门门板,望着屋中安好熟睡的一对男女,恨不得当场掐死其中的那位男性,他亲爱的弟弟,大靖十三皇子,司马萌同志。

这女的脸这么圆乎,他也吃得进来道雷把这个害人精劈死吧

司马琛的请求没有得到上天的应允,大概是因为他还不是真龙天子,只是个备胎。

总之最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先转身,看向屋外那齐刷刷站在雨中,乌压压一片的禁卫军。这群长期在政治中心混的军人们,多半出身不凡,嗅觉敏锐,不用抬头就知道要跪倒

“卑职什么也没有看见”

好吧,这么上道,真让他不好意思揪出个人来叫醒他弟。

这猎人的林间小屋中居然有地龙,烧起来之后温暖舒服,湿漉漉的衣服很快烘干,要不是踹开的大门,这雨声雷声对屋里人根本造不成影响,反而是一种别样情趣。现下他这样大的动静,这两人竟然还在酣睡,而且是从床上裹着一床被子滚到地上,烤着地龙打鼾

令人生气

太子殿下刷的抽出佩剑。雪亮的刀光映衬着他俊美阴沉的脸,禁卫军中有人心想,这样大的雨,除了他们没有人会过来,就算太子殿下要谋杀十三皇子,也只有知道的他们会被灭口

兄弟阋墙,一个是老子最受宠的小儿子,一个是总被老子骂的长子,后者难免会嫉妒前者,趁此机会除之而后快,简直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只是苦了他们,冒着雨和生命危险搜山。却落得人死灯灭的下场。

当带着寒光的刀刃碰触上十三皇子那优美白皙的脖颈时,几乎有人要叫出“太子殿下慎行”但最终他们还是维持了军人的纪律,也可能是因为雨声太大,他们小声的嘀咕被雨幕和雷声遮盖了。

轰隆,又是一声雷鸣,太子殿下的表情被闪电的光照的雪亮,扭曲的愤怒仿佛恶魔一般可怕,终于那宝剑直直劈了下去,毫不留情一剑扎进了十三皇子脖颈

旁的木地板。

神奇的是,就在剑插入地板的刹那,无论多大雷声都轰不醒的十三皇子,喉结滚动两下,缓缓睁开双眼,这一睁眼便是活色生香,如同美人有了灵魂,整个房间瞬间有了亮色。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中盈满水光,纤细的食指跟中指精准无比地捏住剑锋,似乎是察觉到了剑的走向,他并未用力,但看那架势,他似乎有将这柄精刚宝剑生生折断的本事。

太子殿下冷冷开口“醒了”

“怎么又是这样叫醒我,一点新意也没有。”司马萌失望地起身,殊不知屋外的禁卫军都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谁都不相信,这真的是这对兄弟的特殊“情趣”。毕竟谁会用剑喊亲人起床呢

司马萌起身的瞬间,裹得好好的棉被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瓷白如玉的肌肤,如果不是宽厚的肩、一张一弛间颇为有力的背肌,张显出其攻击力。他就仿佛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样无害,天生笑眯眯的桃花眼和上挑的唇角,让他自带三分魅。

然而见惯了这等美色的他大哥,只是冷冰冰地将剑在司马萌烫了戒疤的光脑壳上拍了三下,无情,提醒他“你离还俗尚有三日。”

现在就和女人上床,是不是太不把佛祖当回事啦说好的心碎一地,要为瑶瑶守身如玉三年呢

都他娘的狗屁。

虽然皇家都说话不算话,但司马琛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是以一言九鼎为豪的,说给春香楼的头牌百斛合浦南珠,绝不会少一颗,哪怕自己手头不够,得去揪户部尚书可怜的头发威逼利诱才能成功,也无所谓。

如果他连守诺的原则都在三年枯燥的青灯古佛生活中磨没了,那司马琛,恐怕会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彻底失望。

听到哥哥的这句话,司马萌显出一点高兴的样子,甚至点头赞同“对,还俗后就行弱冠礼啦,等我正式成年,也能有藩地了,老哥不要太想我,竟然连三天也等不了,冒这么大的雨也要过来看我吗”他惊异地探头望向窗外,后知后觉发现屋外竟然还有那么大的一群人站着,都是禁卫军下意识就说“兄弟们别在屋外淋雨,都进来吧”太子凉凉来了一句“此屋

可纳”这又不是宫里,地方大

“嘿嘿,也对”司马萌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壳,似乎很自豪“没办法,山里就是苦点。”

见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终于忍不住再次提醒他“苦从何来我见你美人环抱,颇为滋润”

美人司马萌愣了愣,这时,他怀中发出砸吧砸吧的响声,像是谁在梦中吃到了好吃的,所发出的口水声。一条白嫩嫩、还有些胖嘟嘟的胳膊抵在司马萌的腰间,胖得肉旋明显的手攥成拳头,腿脚一踢一蹬,将他骨碌碌踢出暖烘烘的被窝。

只穿一条亵裤在自家哥哥和三百禁卫军面前晃悠,司马萌没有任何不适,更没有被美人打出窝的尴尬,笑眯眯地拿起一件挂在架子上的中衣,披在身上道“皇兄误会了,这位不是什么美人,只是我在山中认识的一个小兄弟。”

“知己抵足而眠,当算雅事也。”看着自家大哥越来越青的脸色,司马萌心中快意,让你以为我不做正事,贫僧可是有原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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