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第三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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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回他的话,自家大哥竟然听进去了。或许是实在没有办法,也或许是老师给的建议,太子这回拉下脸玩了回软的,脱冠、白衣、赤足向皇帝陛下请罪,但其罪名却不是逮捕贪墨案涉事官员的家人,而是未经三司会审,私自行逮捕之实,没按程序走。

这一回,司马琛戳中了皇帝的痒痒肉。一国储君,可以任性,也可以平庸,但不能无视规则。游戏的规则制定者,也必须是规则维护者。这正是皇帝希望太子懂得的奥秘,他本以为一向固执的大儿子这次也不会屈服,但让他惊喜的是,司马琛居然没有让他失望。

伴随着太子的认错,很快那些涉事者的供词出来,确实没有无辜者。聪明的御史迅速缄口不言,那些仍然看不清形势、上蹿下跳的弹劾者们,统统被皇帝贬官,没有一个还能继续留在京城任职。

当今处事一向仁善,这次大发雷霆,让所有人看见了皇帝维护太子正统的决心。那些平静湖面下暗潮汹涌的势力,被暂时弹压下去。

而这一切对站在岸上的司马萌来说,只是另一个比较好吃的瓜而已。初入礼部的麒王殿下,最发愁的是这一天怎么这么漫长,居然还没有结束

司马萌本来以为监督别人干活是件很有趣的事情,甚至专门准备了一根小马鞭,想学一回学堂里的老师打人家手板子。可惜让他失望了,这些编修者都自觉得很,根本没有让他插手挑错的机会,更让他尴尬

的是,这些编修涉及的晦涩知识他没有了解过,以至于手下人在聊内容的时候,他插不上话。

礼部这些编修吧,职位低到连麒王的一根毛都算不上,但偏偏一个个自命清高,还时不时掉书袋,天天挂在嘴上的就是“于礼不合”,司马萌看他们不顺眼,他们也看司马萌不顺眼。相看两相厌,彼此都恨不得对方原地爆炸。

但司马萌毕竟是管他们的,这群兔崽子胆大包天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有办法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编修大多弱鸡,他就让这群人每天早上绕礼部官邸吧跑十圈,跑圈这办法,还是跟徐相学的呢编修的内容,他开始一一过目,凡是写得让他看不懂的,全部重修你要辩解,也行,你只要说得能让麒王信服,那就可以免除重修,要是不能,那你就把所有同僚明日的活都包了。这也就是说,明天你一个人干,其他人放假,俸禄照拿。

这样搞了几天,编修们就脱了几层皮,整个编修的地方都弥漫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提前醒悟过来的机灵人士,已经毫无廉耻抱上麒王大腿,另有愤愤不平者,准备去礼部尚书那里告状,有人去了,也有人被识时务的同僚劝回来尚书大人都怕麒王,你告到皇帝跟前也没用,陛下大概会说,哎呀我儿竟然如此认真做事,我儿真棒

不幸的是,结果被预言中了。麒王进礼部当闲差,是不领俸禄没有官职的,就跟实习差不多,既然是太子派下的,礼部尚书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皇帝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很乐意看见萌儿在礼部“锻炼锻炼”,为以后就藩积累经验。

天可怜见,这哪里是锻炼麒王,分明是麒王锻炼他们。

唯一的安慰,就是麒王妃送来的小点心了。梁宝知道司马萌开始干活后,超级兴奋,总算放心自己日后不会流落街头了。她一日进宫,被儿子警告后收敛了不少的皇后娘娘,只拉着她背了两篇文章就收了手,然后和平聊天,梁宝不知道听哪个多嘴的贵妇讲古,说自家夫君以前是个六品小官时遭到同僚排挤,日子特别艰难,咬牙才挺过来。

本来贵妇是讲给皇后听的,好让皇后对她夫君的

印象好一些,谁知梁宝听进去,想到自己以前也被很多坏小子骂过,还和他们打过架,心有戚戚,担心司马萌也受到同样冷遇,于是决定做点什么。她和阿楚、和春去秋来都商量过,侍女们都觉得没必要,谁敢欺负麒王啊但梁宝不亲眼看见不放心,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吃”这个借口,于是主动去给司马萌送午膳、送点心,好看看他的差事干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为了送过去的吃食是温热,她还特地改造了食盒,加了陈淄说的那种更保温的材料,并且让它的密封性更好。司马萌吃过一次之后,就不再让乘风中午去买珍馐楼的午膳了,珍馐楼隔礼部远,送过来都半冷了,当然是吃自家的饭食最舒服。

那些司马萌吃不完的小点心,都是宫中带出来的御厨精心制作,寻常人很难吃到,这些编修者们家境并不殷实,闻见那香味也嘴馋。麒王就挑出一些表现好的,赐点心给他们,没过多久,就培养出一帮吃货狗腿子。

很快,本来和气的编修团队,就在麒王的推波助澜下分成两派挺萌派和倒萌派,每日除了正经工作之外,就是冷嘲热讽、勾心斗角,甚至有大打出手的现象。

礼部尚书看见这原本干干净净的编修之地,被麒王玩得乌烟瘴气,简直头痛。私下也向皇帝暗示过、诉苦过,然而皇帝陛下不以为然,这么小的地方,就几个小官,让我儿子玩玩怎么了

礼部尚书想吐血,陛下,您对太子殿下,可不是这样要求的啊

实在忍无可忍,礼部尚书最后咬咬牙,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将司马萌调到自己身边严加看管。

出乎意料,没遇到任何阻滞。司马琛根本不在乎自家弟弟在哪嗨,只要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好的。正好呢,司马萌在编修那儿玩得厌倦了,那些条条框框自有狗腿子给他解释,但他听着都觉得没意思,为什么要规定礼服和常服的差别,把礼服设计得那么复杂为什么礼乐不能用平康坊的小曲,要用编得那么麻烦又不好听的乐调为什么非要遵一个人的学说,其他人说的也有道理,为什么不能承认呢为什么一个部门就能搞定的事情,一定要几

个部门一起扯皮才能决定呢

礼部尚书这次调他走,正中下怀。他有一肚子疑问,无人可烦,正好去烦尚书大人。

这位尚书,前任是教过司马萌的,知道这位皇子是个什么德行,离任前好心嘱咐继任者,不要接十三皇子的茬,对其敬而远之。但是谁料到他命苦,人家主动上门搞破坏,无法视而不见,不得不把他放在自己身边看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没办法装聋作哑。

这一切他都能捏着鼻子认了,但谁也没告诉他麒王殿下是个问题宝宝啊,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假装对方是空气的礼部尚书,在经过长时间的忍耐后,终于有一天,积攒许久的怒火爆发了,对着提出白痴问题的麒王吼道“若我等不遵礼制,殿下还混得下去吗”

成日喋喋不休、就喜欢看礼部尚书一脸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的司马萌,闻言,愣了愣,兴味上头,勾唇一笑。成天死鱼脸的尚书大人,总算被撬出了句有含金量的真话。

这才有趣嘛。

作者有话要说死鱼脸尚书礼,统治者的工具,奴役人的鞭子深沉脸

萌萌拿小本本记下,回头去父皇那里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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