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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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尸体,就是死去的吕县令。根据吴雪履的陈述,她发现吕县令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吴雪履犹豫了一下,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此人是吕县令,悄悄上前查看此人的情况,大胆试探他的呼吸和脉搏,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吕县令当时已经死亡,她凑近的时候,吕县令抓在手里的那只鸡腿滚落到她脚下,她不慎踩到,摔倒在地,因为受到惊吓,不可控制地发出了足以把半个县衙的人都吸引过来的尖叫。

她知道尖叫一定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加之发现他已经死亡,担心自己被当做犯人,果断转身逃跑。但是因为反应不够快,加上视力短板,没有跑多远就被崔浩的人抓了回来。

也就是说,假设她不是犯人,她也不是凶杀现场的目击者,很可能只是一个误入且破坏了现场的倒霉蛋。

因为仵作的技术不过关,吕县令的致死原因至今不明,崔浩查账正到了关键时刻,下一步即将审讯吕县令,他却在这时忽然死亡,或许是个巧合,也或许是幕后者有意为之。

无论如何,想要洗刷吴雪履的嫌疑,验尸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天气越来越热,冰在县衙地下仓库里的尸体存放不了太久。

此外,吕县令是巳时死亡,而吴雪履被抓是午时一刻的事情,如果她的供词无误,那么她到达现场的时间在午时,也就是说,她有不在场证明。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找不到能证明她不在场的证人,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找。

“恩公救了我,我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吴雪履此人,有时很聪慧,但在某些地方又显得格外固执。她认为无论是谁,贸然卷进衙门的凶杀案都不是好事,再加上这个案子很可能牵扯到幕后黑手,如果恩公在衙门暴露身份的话,说不定也会被幕后者盯上,她不愿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因此,此案陷入僵局,吴雪履纤纤弱女,又是昔日同僚,崔浩总不能对她刑讯逼供吧所以她不愿说,他们也不能逼她,循循善诱多次,皆是无功而返。崔浩现在指着不按常理出牌的麒王想个法子出来。

司马萌道“你这么喜欢人家,不想再次见

到他”

“我出狱后,自会去寻找。”吴雪履一点不上当。

那行吧。司马萌竟然并不打算就此事刨根问底,而是话锋一转“遇袭地点,还记得吗”

“”吴雪履乖巧跪坐,尴尬沉默,低头一副“我真没用”的姿态,崔浩无奈替她补充解释“下官之前也问过。但是吴探花的眼神大家都清楚的,她本来就对那片山地极其陌生,加之情况紧急,她又是在马上闷头乱蹿,只能大概描述出那附近的地形,让她明确指出地点在哪,恐怕做不到。”

“知道地形就好办啊,春去,取舆图来。”司马萌如此吩咐。他这次来睢阳,专程考察自个的封地,皇帝陛下如此宠爱他,当然从工部为他弄来了详细的舆图,虽然这图有些年份,但本来山川河流的变化就不大,几十年前的图放在现在一样好使。

硕大的舆图在书桌上铺展不开,于是便让八名侍卫一人稳住一角,将舆图在众人面前如屏风般立起展开。

吴雪履站在舆图前,眯着眼睛仔细回忆,整个人都快贴到图上了。她一边辨认,一边喃喃“附近不远处应该有河或者溪流,他们打斗的时候我嗅到了风里带着水的气息。”

“那处地形陡然凹陷,而且距离一处断崖很近。”

“附近植被特别茂密,我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大路。哦,但是似乎有羊肠小道,不知道是不是猎人所留。”

“我和恩公共乘一马,根据马速和抵达睢阳县衙的时间推断,那处地点距离睢阳城的路程应该不超过20里。”

她自言自语着,手指在舆图上反复摩挲,不停否认“不是,这里不是,这里也不是”崔浩在一旁,很认真的帮着她一起分析地形。司马萌却对着这密密麻麻的图画眼晕,懒洋洋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转头看梁宝,发现她也在目不转睛盯着这图,记起来她在驿馆曾经无聊间翻这图玩来着,于是逗她“你也去找找”

“他们在找什么呀”

“找宝藏”司马萌一本正经。

“真的吗”梁宝信以为真,有点激动,哒哒迈着小碎步跑上前去,手指朝着舆图其中某处一点“在这里”

崔浩身为崔家旁系,对这位王妃的

心智早有了解。但却不清楚她比起寻常傻儿,自有她的特异之处,故而没把她的话当真,看都没有看她指的地方,只是努力温和了一下表情,对她笑笑“有劳王妃。”

恰好,吴雪履顺着她自己圈画的范围也摸到了此处,两位女子的手指交叠在一块,吴雪履惊喜道“没错,很可能就是此处”

还真被麒王妃找准了崔浩有些惊愕,但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他家二郎捉迷藏找人就特别准,大概孩子在这方面独有天赋

既然发现了遇袭地点,那肯定是要去查探一番,找找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如果吕县令的死亡并非意外,也不是吴雪履所杀,那么一定和幕后黑手有关系。

“线索有了,干活吧。”司马萌起身,一副问完了收工走人的架势。“先去邻县借仵作,看看尸体能告诉我们什么。”司马萌吩咐完崔浩,转头又问梁宝“剖尸,去不去看”

剖尸以前嘟嘟经常干,还会用乱葬岗鬼故事吓她梁宝有点怕怕的,又有点对于刺激的小期待“我、我可以去吗”

“不能。”司马萌就等着她问,然后打击她,看梁宝瘪嘴瞪他,他嘻嘻一笑,朝她招招手“过来,本王嘱咐你两句。这两日你就在这个大院子里待着,你不是喜欢她嘛,让她陪你玩,不许玩危险的东西,乖乖等我回来。”

“哼。”梁宝嘀咕着“又自己出去不带我,大骗子”,轻哼一声,拉着吴雪履的手,转身就走。吴雪履觉得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好奇地扭头看看麒王,又看看麒王妃,似乎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发现端倪,但无奈她的眼神儿太差,什么也没有看懂。

吴雪履尚有嫌疑,不能离开行馆,但给外面写信是允许的。惦记着家中母亲,她最先给家里去了封信,没敢说自己因为卷入一起凶杀案而被当作嫌犯,只说自己在睢阳县遇上了几个镐京来的故交,要与朋友玩耍几日再回,请母亲莫要担心。

她不敢提、更不敢想那些因她而死的家仆,在失控的马车上听见的那声“家主”,竟已经是最后一声。

崔大人已经为他们收尸,因暂时不能声张,善后和抚恤其家人她只能

晚些再做。令她不忿的是,举报的是自己,他们何错之有,何必赶尽杀绝对方手段之冷酷,令人齿寒。

待她洗清身上嫌疑,必将此事一查到底

强抑下心中熊熊怒火,吴雪履深呼吸几下,扭头看了一眼身侧陪着自己的麒王妃,注视着对方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睛,她的心绪渐渐平复,重新提笔写起信来。

写家书,自然不用很难看懂的狂草,而是飘逸的行楷。梁宝对新伙伴有股新鲜劲,特别黏她,探头探脑看她写家书,趴在桌上,一脸羡慕得流口水的模样“雪雪,你的字比萌萌好看多了”

雪雪

凭空多得了一个外号的吴雪履疑惑一瞬,很快欣然接受。连麒王殿下在王妃口中都是“萌萌”,“雪雪”算什么,“雪雪”比“萌萌”好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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