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成跋扈太子爷(1 / 2)
楚奕做了个荒唐到极点的梦。
夜晚如水月色下,他被压制在落地窗上,后背贴着冰凉玻璃,脚踝上缠绕沉重镣铐,挣扎时不断牵动出沉闷响声。
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五官笼罩在黑暗里,牢牢锢着他的手腕,再缓慢低头,与他额头相抵。
薄唇被鲜血染得殷红,血珠还在不断往外渗,那人却笑得愉悦,眸子里燃烧着极强的占有欲,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敏感耳垂。
这人是个失控的疯子。
跟他一样疯到了骨髓里的疯子。
他挣扎得更剧烈了,然而身体却被抽空了力气般绵软无力。
听说梦最能反应人心底不容窥视的肮脏地方。
更何况这种荒唐梦居然还是和男人在一起。
要是被他便宜爹知道,估计能气得从地底蹦出来痛骂他断了楚家的香火。
意识沉沉浮浮间,楚奕忽地听到有人在喊他
“醒醒,太子爷。”
宁琛站在课桌前,神情冷淡,抽出被楚奕胳膊肘压住的考卷,“起来交考卷了。”
这位太子爷从分班考的开考一刻就悠哉地睡到结束。
分班考对于一中的重要性仅次于市模拟考,大概也只有权势滔天的楚家能支撑着太子爷这样任性妄为了。
宁琛扫了眼空白考卷,轻轻嗤笑一声,重新盖回楚奕头上。
“但你这零分试卷,交和不交,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楚奕在睡梦皱了皱眉,手指搭在后脑勺上,微蜷抓着头发。
他总算从荒唐梦里挣脱出来,逃脱了那疯子的桎梏,稍微恢复了点神智。
只是昨晚熬了一宿做股东大会的报告,此刻头疼得像是有尖锥在凿,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再不醒我只能联系楚总亲自接你回家了。”
“闻秘书,别吵。”楚奕还闭着眼。
“闻秘书太子爷还在梦里过家家呢”
楚奕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他侧撑起身子,掀开眼皮,起床气一点就炸,深绿色黑板模糊地映入眼中,“你这月奖金没了”
只见黑板上龙飞凤舞地板书着高二学年第一学期分班考,老式电风扇吵闹地嘎吱转着,一张空白
的数学考卷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飘落地上。
楚奕的话语戛然而止,瞳孔微微地震。
这他妈是哪儿
宁琛漠然地拎起破旧书包,“老唐请你去办公室喝茶,顺便把这张白卷交给他。”
“他说,如果老大你再被处分一次就必须得退学”他刻意将老大这个词念得很重,带着几分嘲弄意味。
“就算楚家给学校捐一个新校区,也得退学。”
说完,宁琛就离开了教室,关门的动作震得玻璃都在颤抖。
他走得很快,仿佛在逃避瘟疫般,没有留给楚奕提问的机会。
楚奕捏着隐约作痛的鼻梁,低头深呼吸,从震惊状态慢慢冷静下来。
环视一圈陌生环境,他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孤岛位置。
教室最后三排只孤零零地摆放着两套桌椅,贴着后墙,旁边一套还被征用为私人仓库,上头乱七八糟地摆满了昂贵游戏机。
就像被班里的其他同学强行隔离了般。
弯腰捡起飘落地上的空白考卷,姓名栏处用狗啃似的字体黑峻峻地涂了楚奕两字。
虽然同名同姓,但这绝不可能是他的字迹。
他从小开始习字,就算蒙着眼胡乱瞎写都比这要规整清秀一百倍。
楚奕垂眸,将试卷捏得皱成一团,指节攥得发青。
熟悉的孤岛座位,同名同姓,狗啃字体,这些已经足够他联想到一本狗血文的炮灰男配人设了。
只是他宁愿相信一觉睡醒后公司破产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穿书。
抽屉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新消息眼花缭乱地蹦出来。
楚父我暂时没空揍你,你立刻去向林时蕴道歉,不道歉的话就滚出楚家,我们家谱上没你这尊大佛
再点开楚父发的截图,褐红色的学校论坛帖子标题跳入眼中
惊太子爷又双叒出手,请人将转校生林时蕴揍成重伤
他皱眉点开下一条消息,试图获得更多信息。
薛唐老大,你千万别跟唐老师吵起来,求您了,千万别吵更不能动手揍老师
最后是备注为姜小弟的人给他点了首改编歌退学快乐。
楚奕回了个,发现消息已被对方拒收。
看样子是被
拉黑了。
对应的配角名字,完全贴合书中描写的糟糕人际关系,只剩下最后一样信息需要确认
相貌。
抱着最后一分希冀,楚奕走到窗前,透过反光玻璃打量样貌。
快要顶出宇宙边际的冲天飞机头,韩式平直眉,欧式大卧蚕被强行画在墙壁厚的粉底,衬得满脸的钻石高光仿佛在淌油。
穿的是紧身收腰荧光绿外套,再搭配同色系的窄脚勒档紧身裤,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脚踝。
“草。”楚奕喉结滚动。
他三生有幸地见识到了精神小伙和叛逆鬼火少年的混搭综合体。
跟小说里描写的炮灰男配如出一辙的辣眼睛。
再低头,手指修长白净,没有练吉他磨出来的茧子;拉起袖子,胳膊上也没有幼时留下的烫伤伤疤。
当所有细节和情节都能一一对上时,他不得不放弃欺骗自己
一觉醒来,他真真切切地穿成了一本狗血文里的叛逆炮灰男配。
上学的小侄女沉迷那本狗血文,看到主角攻受被反派林时蕴逼迫到殉情自杀的情节时,哇一声哭得惊天动地。
边哭还边嚷着小攻小受都被弄死了还看什么林时蕴他这个臭反派没有心后妈作者毒刀涂糖。
为了安抚哭成金鱼眼的小侄女,他在评论区敲了篇小论文痛斥攻受双亡的不合理情节。
一分钟后,作者回复呵,弃坑,不写了。
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量子纠缠定律。
作者被骂弃坑,他亲自穿书填坑,一报还一报。
前门被倏地推开,愤怒声音先一步痛击耳膜,“楚太子爷,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亲自来请”
楚奕转头,与班主任唐老师对视上。
天已经黑透了,教室没开灯,他套的外套散发着幽幽的荧光绿,脸还白得能反光,活像打ca的一根荧光棒杵在漆黑教室里。
唐老师被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就要当场离开人世。
“你说说,上一年学了,有一天正儿八经地穿过校服吗”
他嘭地一声将参茶搁在桌上。
“仪容仪表的账等下再算,昨天你请混混围殴林时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当学校不敢处分你”
“林时蕴昨天刚踏出校门
半步,就被你请来的那群混混给围殴了个半死,这事在论坛上爆了多少次,学校想压都压不下来。”
“楚总亲自打电话道歉了好几回,你呢你就在考场上大摇大摆地睡懒觉。”
楚奕弯腰低头,听老唐数落着原主给他扣的锅,一声不吭地挨训。
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原主,只是这篇百万长文里客串了几个章节的虐恋搅屎棍。
原主含着钻石汤匙出生,分分钟能靠颜值出道,百亿家产为他撑腰,绰号太子爷。
只可惜缺了亿点脑子。
缺的亿点脑子体现在他性格嚣张跋扈,热衷于收反派为小弟,再百般羞辱他们。
可原主没想到他百般侮辱的小弟之一林时蕴,最后不仅成功逆袭,还将他烧成骨灰给扬了。
唐老师站在高一截的讲台上,楚奕弯腰低头时,那冲天飞机头跟杆枪似的正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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