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1 / 2)
德拉乌苏斯被蒂图斯安排到屋大维娅的庄园里干活,他的年纪和身体素质已经不适合去从军,但屋大维娅的家里从不养闲人,所以只能去做点简单的力气杂活,算是为自己挣一口饭吃。
多律弗路斯非常不想与自己的父亲分开,所以请求蒂图斯将他也安排到屋大维娅的庄园里工作,结果被德拉乌苏斯言辞拒绝,甚至声称多律弗路斯要是敢跟他一起去庄园,他就再也不会认这个儿子。
“庄园里的杂货不是你的归宿,你应该像主人说的那样,去参军,去赢得战功,然而得到皇帝陛下的赦免,成为一位公民。”德拉乌苏斯十分坚持道“难道你的愿望就只是当个有钱的释奴,成为不受公民法保护的自由民吗”
多律弗路斯无言以对,直到德拉乌苏斯快要动身时,才闷闷地憋出一句“我成了公民,那你呢”
“我会一直是主人的奴隶,直到我死的那一刻。”德拉乌苏斯毫不迟疑道“成为公民只是你人生的一小步,你的目标是那耳喀索斯甚至是帕拉斯,我希望在我死后,你的儿子或者孙子能成为骑士阶级的一员。为此,我必须一直侍奉在主人身边,作为你向上爬的阶梯与保障。”
“她不过是个女人,占着跟皇帝的血缘关系才有了指手画脚的权利。”多律弗路斯不屑道“女人可不是罗马的公民。”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受到公民法的保护,而你却是个被万民法唾弃的奴隶,只要她能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将你轻易处死。”德拉乌苏斯略含深意道“命运女神赐予了她万里挑一的出身,主人既然继承了她曾祖母的名字,这就意味着她会是执政官乃至皇帝的妻子,玛特罗娜们有多大权力,我比你更清楚。纵使帕拉斯和那耳喀索斯权势滔天,但在麦瑟琳娜面前,他们还是要卑躬屈膝地像是被释放以前。”
“命运何其不公,有些人生在罗马,有些人却只能靠着贱卖尊严来获得一丝喘息。”多律弗路斯一拳捶地,愤恨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践踏过我的人付出全都代价。”
尤其是将他们父子推出去送死的弗拉维乌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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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维娅已不是第一次买奴隶,但之前都是蒂图斯是或埃利乌斯代替她去买,像今天这样亲临奴隶市场还是第一次。
因为最近没有什么大型战争,所以奴隶市场上少有带着各种帽子的战争俘虏,多半是被转卖的奴隶或是奴隶贩子们特别培育的次代奴隶。他们的小腿上涂着一种特殊的末,然后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个人信息。
像屋大维娅这样亲自挑选奴隶的达官贵人并不少见,但他们都是坐在被簇拥着的肩撵上,由代理人去跟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奴隶贩子进行交涉。
对于买主和奴隶贩子而言,不受万民法保护的奴隶只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只要是买家提出的,不太过分的检验要求,奴隶们都没有反对的资格。
屋大维娅着眼看去,一张张麻木的脸,恍若是被摩擦多次的酒杯雕纹,似乎连五官也都跟着模糊起来。
多律弗路斯只觉得有种作呕的冲动,他是德拉乌苏斯与其妻被俘后所生下的次代奴隶。
在被弗拉维乌斯家族逐出门后,他和父亲也是被直接塞进角斗场,所以并未受过严苛的奴隶调、教与毫无尊严的上台叫卖。
搁在饱经风霜的埃利乌斯眼里,多律弗路斯是个再幸运不过的奴隶。
无论是弗拉维乌斯家族还是克劳狄家族,都是相当不错的去处,所以埃利乌斯很好奇德拉乌苏斯父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让韦帕芗弗拉维乌斯将他们毫不犹豫地送进角斗场。
“如果是在共和国时期,他们早在韦帕芗回罗马前,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屋大维娅在埃利乌斯前来询问德拉乌苏斯父子之事时,搁下这么一句话“罗马人从自由民变成独、裁者的囚徒,而奴隶们却靠着独、裁者重获得自由。”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共和国时期发生了三次奴隶起义,但在帝国时期,一小部分奴隶却比罗马公民过得还有人样。”
埃利乌斯深深地低着头,表示他已经听懂了屋大维娅的警告,不会再过问他不该过问的事。
蒂图斯倒是早早地看出屋大维娅对多律弗路斯的态度很不一般,警告蒂塔不要随便接近多律弗路斯。
“凭什么我可比多律弗路斯提前侍奉女主人,他怎么可能取代我的位子”蒂塔十分不服气地同蒂图斯顶嘴道,结果受到了蒂图斯的严厉警告“他当然不可能取代你的位子,但是对于女主人而言,多律弗路斯可比你有用的多。”
“你以为女主人送多律弗路斯去从军是为了什么二十个塞斯特提的月俸能入得了女主人的眼”蒂图斯高深莫测道“依我看,如果多律弗路斯不成为包特尔,那就必会成为帕拉斯。”
“若是前者,你的接近必会让女主人将你丢去喂毒蛇;若是后者,他只会想方设法地娶一位罗马公民的合法女儿,而不是个自由民。”
蒂塔被父亲说的脸庞发烫,但还是执拗地梗着脖子,不愿承认这点。
“我看得出你喜欢多律弗路斯,毕竟你也到了被维纳斯亲吻脸庞的年纪。只是多律弗路斯可不是被爱神迷得神魂的马尔斯。我接触过他的父亲德拉乌苏斯,那是个和我一样,不惜一切也要让儿子向上爬的男人。你若是嫁给了多律弗路斯,那么你和多律弗路斯就是两枚废弃的棋子,只会被女主人毫不留情地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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